馬氏轉頭一看,見是他們地對麵的杏兒。杏兒家的麥場在他們家地對麵,中間隻隔了一條路,即便這樣她也極少跟他們說話。
她父母早逝,跟著年邁的爺爺奶奶,農忙時節,她爺爺奶奶乾不了什麼重活,她一個十四歲,應該是十四歲吧?
馬氏重新又打量了一眼眼前乾瘦的小娘子。
家裡什麼活都靠著這麼個乾瘦的小娘子乾,一天天的也不吭聲,悶著頭苦乾。
真是個可憐的小娘子。
“杏兒,啥事?”馬氏和藹地問。
“嬸子,昨兒晚上雲姐兒在樹下架子車上睡覺,歪頭在車子旁停了一會兒。”杏兒眼神怯怯地望著馬氏說。
說到歪頭,馬氏好有什麼不明白,雲姐兒的鐲子定是被那歪頭擼走了。
她柔聲對杏兒說:“行,嬸子知道了,嬸子謝謝你,回去乾活吧。”
杏兒站著沒有走,欲言又止。
那歪頭,吃喝嫖賭,不是個東西,家裡的地被他賣的隻剩一塊貧瘠的沒人要的。
家裡一個人沒有,他就是那種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如若被他知道了,他偷拿雲姐兒的東西,是她告訴齊家人的,他萬一對她家耍起狠來可如何是好。
無依無靠的杏兒害怕。
“放心吧!嬸子不會說出去。”馬氏安慰杏兒。
馬氏剛打發了杏兒,就對蘇桃說:“一定是歪頭從雲姐兒手上擼走的。趕緊回家找你娘,讓她去歪頭家要去。”
蘇桃應了一聲,快步跑了回去。
蘇桃一回來,趙氏逮著她,就說:“桃娘,一大早的,你乾什麼去了,留雲姐兒一個人在屋裡。”
蘇桃把給雲姐兒找手鐲的事兒說了,趙氏一聽,把手上的抹布往桌上一拍,“好他個歪頭,小孩子的東西都偷,你在家看著雲姐兒,我找他去。”
趙氏說著就出了家門。
蘇桃擔心趙氏,回屋把雲姐叫醒,幫她穿好衣裳,抱著送去了二丫那裡。
問了一下二丫,歪頭家在哪裡?就風風火火地跑去了。
蘇桃到了歪頭家門口,就看到她婆母趙氏,站在門口堵著一個身材消瘦,佝僂著身子的歪頭男子罵。
“東裡,你做個人吧,你看看你這樣,爹娘,爹娘給你氣死,媳婦,媳婦跑了。你還不正乾,連小孩子家的東西你都偷。你趕緊把我雲姐兒的銀鐲子拿出來。”
趙氏氣勢洶洶,伸手找那人要東西。
“嫂子,我真沒有拿。”
“彆說你沒有拿,都有人看見了。你不拿出來我找齊大郎他們幾個過來搜你的身了。”
齊家男丁多,趙氏先嚇他一嚇。
歪頭堵趙氏不敢搜他的身,他歪著頭一副無賴樣,手一伸往前一攤:“沒拿就是沒拿,不信你搜吧。”
趙氏潑辣,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要搜他的身,歪頭一看,這娘們真要搜他的身,忙往後退了一步。
趙氏追上去,他又東躲西躲。
蘇桃一見,馬上跑過去,在後麵抓住他的脖子,像抓個小雞仔兒一樣,牢牢地抓住了他。
蘇桃抓著他往趙氏跟前一推,趙氏也管不了那麼多,伸手就搜他的身,不過一下子就在他懷裡摸出了雲姐兒的那一對銀手鐲。
趙氏拿著手鐲舉到歪頭眼前,瞪著眼睛問道:“這是什麼?不是沒有拿嗎?滿村裡除了我雲姐兒還有誰家娃有銀鐲子?”
“一天天兒的不正乾,做些偷雞摸狗的行當,也不怕被人打死。”
趙氏拿到手鐲,對著蘇桃說了一聲:“桃娘咱們走。”,便罵罵咧咧地走了。
歪頭站在門口歪著頭,惡狠狠盯著婆媳兩個的背影,朝著地麵吐了口痰,轉身又回了家。
天殺的,他還準備拿著去賭坊翻本兒呢。
沒錢去堵了,歪頭抓心撓腮地難受。
他思索著,他摘那小娘子的手鐲時,周圍人都忙著乾活,誰看到了?
他轉著一雙三角眼,突然又惡狠狠地嗬忒了一聲,他覺得一定是齊家地對麵的杏兒那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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