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兒負責的津門回收站除了要完成這些特殊任務,還要打造紮根津門的經銷業務。
就像是烏城丁萬秋等人做的那樣。
開天辟地。
——
唉,說起來都是眼淚。
丁萬秋帶著三個老六來到邊疆以後就覺得被李學武坑慘了。
肖建軍是在邊疆待過一段時間,但不是這個邊疆。
中國還是太大了,幅員遼闊,邊疆眾多。
倒是在學校裡學到的那些以往瞧不起的知識這會兒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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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初中畢業,高中沒念完的文化,成了這裡文憑最高的那一個。
丁萬秋最開始都喊他秀才,給他臊的呀——
最後給丁萬秋跪下了,求著對方才算是沒再喊了。
大春,一個生於白山,長於黑水間的東北漢子,從小跟在張萬河的屁股後頭長大的,跟吉城的大強子是發小。
你就瞧瞧他跟的這倆人吧,一個在吉城當混子,一個在港城當混子。
所以,大春現在烏城當混子。
肖建軍有文化,管著財務賬,大春沒文化,隻能跑業務。
邊疆的氣候算是讓他長了見識,去的那年18,現在一年過去了,看著像38。
當然,大春不覺得自己傻,至少不是最傻的那一個。
要說最耿直,最傻的,還得屬趙老五。
嘶——
咋說呢,這個人啊,連丁萬秋著急了都得喊五爺,又軸又憨。
每周一封信,每月一報告,烏城這邊屁大點事兒都要說給京城那邊。
你要說監視,無所謂。
大家夥遠在邊疆,家裡信不過,有這麼個玩意大家也認了。
但是你彆啥都往上寫啊,丁萬秋找女人、肖建軍找女人、大春找女人……
四個大老爺們在烏城乾事業,真要是不找女人,那家裡真要慌了。
再一個,在京收信的不是李學武,是特麼於麗啊!
現在好了,整個回收站係統都知道了,烏城那邊三個孫子每周都要找女人。
李學武特彆問了父親,安排於麗從京城采購了好些補藥打包郵寄了過去。
附信一封,四個大字,注意腎體。
哎呀,這給丁萬秋三人臊的啊——
倒不是彆的,這仨人都要臉啊。
丁萬秋在吉城時帶教西琳,自詡老大哥,四五十歲的人了,老正經了。
肖建軍二十不到的小夥子,還沒成家呢,在係統裡算是文化高的,早被鋼城人事處來信表揚,要著重培養的。
結果呢?
能力有限,青春無限。
最後就是大春了,連在吉城的大強子都知道這點事了,你說山上知不知道?
什麼?山高路遠?
沒關係,好兄弟大強子不辭辛苦地在村裡幫他宣揚了這個消息。
嗯,現在村裡人都知道,大春出息了,都知道在外麵找女人了。
也不知道是被李學武的中藥包臊的,還是被家裡的來信臊的,這幾人也算奮發圖強吧。
當然是乾工作,還能乾趙老五啊?
邊疆辦事處的主任是許寧,得了李學武的消息,幾人也沒拿許寧當外人。
許寧為了在邊疆更好地工作,對他們也頗為照顧。
辦事處做不了業務,或者沒辦法經手的業務,都交給了回收站。
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貨物經過回收站的調轉,便有了名目和條件。
天山草原很大,有太多的機遇可供他們發揮。
從老客那裡接來的宅子,成了回收站的辦公地點。
這裡可比鋼城和吉城奢華多了,黑市商人要做生意,都會來這邊談判。
談妥了,貨物往辦事處的倉庫一送,這邊收到消息直接領錢了。
京城沈國棟掌握的供銷體係,其中有很多貨物都是這麼來的。
裝上火車的土特產不全是紅星廠貿易管理中心的,也有各地回收站的。
大宗的貿易之下,回收站的貿易被很好地掩飾了下來。
從去年開始,接二連三的投資逐漸回本,資金被李學武調往了東北。
鋼城、吉城、奉城、冰城,李學武要做大布局,執行人便是老彪子和西琳。
——
吉城的業務同樣分兩個部分。
一個是常規業務,就是津門貿易管理中心下屬的辦事處經銷業務。
這部分被西琳交給了大強子來負責。
無非是供銷存三種管理關係,這已經做熟了的,大強子就蹲在市場裡,很有水平。
另一個則是木材業務,也就是與吉城林業合作的項目。
木材以火車皮為運輸手段,從吉城到津門,已經形成了產業鏈。
一監所黃乾間接影響到的茶澱農場組裝家具做的火爆,對木材的需要特彆熱切。
而組裝家具又是回收站經銷給津門貿易管理中心的主打產品。
幾方的合作已經形成了閉環。
吉城回收站負責人西琳與鋼城的老彪子配合默契。
鋼城向奉城發力,吉城則向冰城滲透。
鋼城做的很成熟的城市內供銷係統,在吉城這邊經由大強子的努力也做到了。
麵上的關係是由李學武的二叔帶著西琳運營開的。
合規合據,公對公經銷運營,財務和業務手續都有辦事處背書。
所以,這大半年來,吉城的發展反而是最快的。
要論工業基礎,工業規模,吉城並不輸奉城,這裡的發展潛力更為深厚。
從鋼城工業區發出來的電器、汽車、五金等等商品,都是由回收站作為經銷單位進一步推廣和銷售的。
同樣的,一些商品也從回收站這裡流入到了市場上。
鋼城老彪子在負責的馬車夫計劃,西琳也在做。
未來的渤海灣需要更多的車夫,也需要更多的車夫賺錢買船。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
“小白這周回來嗎?”
張海陽是跟著李援朝一起來的俱樂部。
自上次聽周小白在這裡講課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個月他倒是沒閒著,也沒有把自己囿於追求愛情的幻想上。
有個好出身的他,在李援朝的幫助和指導下,終於建立起了自己的小班子。
就是大院裡玩的好的那些人,大家都是發小,從小一塊堆兒長起來的。
他算是這些人的孩子頭兒,說話有那麼幾分力度。
現在有這麼個機會拉著大家一起賺錢,這些發小也沒有個不願意的。
當然了,你要說這樣的機遇擺在眼前,誰都想掙那五十塊錢一噸的,為啥偏偏要跟著張海陽一起乾啊?
可不是那麼回事啊,活海鮮供應鏈體係從來沒有說請誰幫忙推銷。
更沒有說銷售一噸給五十塊錢!
能聽到消息的,不代表能拿到這些資源,供應鏈的業務不是誰都能做的。
李援朝能接到這業務,是因為他在俱樂部,是青年彙的會員。
在這個基礎上,每個月銷售二三十噸,這才有了周小白的承認。
輕易的來一個,周小白就要聯係一個,那她就不是周總了,成周業務了。
李學武教給她的,抓大放小,不是所有的錢都要賺,也不是所有的錢都要省。
似是李援朝這樣的,可以給他更多的權限,支持他組建自己的銷售班底。
再看張海陽,憑借著周小白給的機會,以及李援朝的扶持,才算拿到業務。
但這份業務也是有條件的,一個月賣一噸,他自己也彆好意思往這來要資源了。
萬幸,他爹給力,銷售班子裡的發小親爹也給力。
因為有關係,有門路,這九月末正是吃海鮮的時候。
你要說海鮮貴,一般人吃不起,那也不是很絕對。
這玩意兒貴就貴在稀罕,你拿著水產票也買不到,不斷地加錢加票才能吃一頓,有個不稀罕嘛。
現在他們做的是公對公福利業務,經由單位出具證明,撥付福利款項到指定賬戶,從供應鏈體係中直接送貨到單位。
單位這邊無論是作為中秋福利發放,還是工會組織大家一起購買都無所謂。
反正活海鮮送到了,斤兩足夠。
隻要錢,不用票,這海鮮的價格也就下來了,他們這個小班子父母所在的單位,又有幾個真吃不起海鮮的。
這年月,隻要不要票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絕對不愁賣。
他也是趕上好時候了,九月份海鮮大豐收,螃蟹肥魚個頂個的熟。
僅九月份就賣了二十多噸,到手一千多塊,真讓他興奮的都要飄起來了。
給小兄弟們做了分成,手裡還剩下三百多,真成了小大款一般。
男人嘛,兜裡有錢,心裡不慌。
現在能賺錢的他,也想起了夢中女孩周小白。
大院那邊是找不到她的,聽說她爸媽忙於工作,現在多是在外地。
而在津門工作的周小白即便是回京城,那也是住在國際飯店,他進不去。
唯一能等到周小白的,隻有俱樂部。
俱樂部的大門其實也不好進,還不是會員的他隻能跟著李援朝進來。
或者通過門衛找左傑幫忙,每次弄的都很麻煩。
但越是麻煩,他對俱樂部就越是向往。
現在賺了錢的他,一身的光亮,再看以前的自己就像個土包子。
騎自行車滿大街的橫躥,吃根冰棍都得算計,去看電影還得找人攛掇錢。
要真是趕上了,手裡能攥個十塊八塊的,吃一頓老莫都給他們樂夠嗆。
現在呢,他完全看不上以前的自己了。
照目前這個賺錢的能力,哪怕是過了旺季,那每個月也有一二百塊。
一年下來就是兩三千塊,他牛了!
羚羊汽車暫時開不上,但彗星摩托車他下個月高低要整一輛的。
現在的四九城,無論是頑主也好,老兵也罷,騎自行車不風光了。
有能耐的早就換彗星了,這玩意兒太拉風了。
你想吧,騎自行車馱姑娘坐哪兒啊?
告訴你,姑娘不能坐後座,都是坐在大梁上,但這樣特麼胳屁股啊。
你再試試騎彗星小摩托,姑娘往你身後一坐,摟著你的腰,想想路人羨慕的目光。
嘿嘿!活活美死!
來俱樂部等周小白,不完全是想獻殷勤,還想進一步溝通業務。
現在的張海陽,做起來的業務和管理的班子還很簡單。
是李援朝幫助他,大多數時候也是對方指導他與供應鏈對接的。
如果能從周小白這邊直接拿到資源,或者得到她的支持,他是不是也能開羚羊?
這份小心思全被李援朝看在了眼裡。
那你說李援朝會不會幫他呢?
當然要幫張海陽,不僅僅要幫張海陽建立活海鮮的銷售班子,他還要攛掇張海陽追求周小白呢。
大膽去愛,青春是無價的!
李援朝就是這麼的無私,就是這麼的高尚……屁!
這小子可壞透了,他的無私和高尚對張海陽一個人來說那確實很真誠。
但他的這份無私和高尚是送給了兩個人的,那就顯得有點……
另一個人是誰啊?
“你還約了悅民啊?”
看著鐘悅民騎著自行車從街道那邊過來,張海陽的臉上有了一絲不愉快。
上次在花廳聽課的時候還沒覺得,是晚上一起吃飯了,他才發覺問題不太對。
一起吃飯的羅雲眼神不對,看看周小白,又看看鐘悅民,兩人的情緒更不對。
他是年輕,但不是傻,鐘悅民那點心思就差直接寫臉上了。
所以,剛剛經曆了同生死共患難的兩人表麵上還可以,實際上已經鬨掰了。
情敵,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得原諒的敵人,如果對方不懂分寸的話。
“你當我最近都在忙什麼?”
李援朝無奈地說道:“還不是為了你們倆,唉——”
這麼說著,他還歎了一口氣,道:“都是嘰霸哥們,我要偏幫誰啊?”
不過在鐘悅民到來之前,他還是拍了拍張海陽的肩膀,道:“哥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我希望你贏。”
“沒說的,好哥們一輩子。”
張海陽自然聽得懂李援朝話裡有話,但他也理解對方的苦衷。
當時自己和鐘悅民都在,周小白拋出來的資源兩人都接住了。
是周小白讓李援朝伸手幫忙的,他能怎麼辦。
所以,他不怨恨李援朝。
“這個月……悅民他們賣了多少?”
“嗯,好像還真不少——”
李援朝帶著他等在門口,撇了撇嘴角說道:“不然周小白也不會回來見你們兩個,對吧?”
“真的?”
張海陽沒有要見到周小白的喜悅,因為這份喜悅不值得與某人分享。
他微微皺眉地問道:“他們賣了多少?”
“你自己問他唄——”
李援朝見鐘悅民到跟前了,笑著回了一句後便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當著兩人的麵,他好像真的不偏不倚,麵麵俱到。
但實際上,我支持你,我希望你贏這句話他說了兩遍。
在幫助張海陽建立銷售班子的同時,他還扶持了鐘悅民。
然後呢?
當然是攛掇兩條舔狗往前衝,去爭奪周小白拋出來的骨頭。
未來,李援朝還會扶持更多的舔狗,幫助更多的人建立銷售班子。
現在是賣活海鮮,以後還可以賣其他福利商品嘛。
攤子越大,利潤也越大。
他自己是例子,張海陽和鐘悅民也是例子,會有越來越多的老兵發現跟頑主鬥的沒意思,跟自己人鬥的也沒意思。
什麼有意思?
賺錢,消費,買東西,這才是成年人應該做的事。
京城是不大,但誰規定這些業務隻能在京城做了?
周總的事業早晚要擴張的嘛,沒有銷售團隊,沒有好的銷售業績怎麼擴張?
所以,李援朝的無私和高尚都是帶著目的的。
那麼周小白知不知道他這麼的無私和高尚呢?
“我也是剛到京城,前些天去鋼城轉了一圈,累死了——”
周小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見鐘悅民和張海陽有些彆扭地站在那,便笑著招呼道:“坐啊,看啥呢?”
“才一個月沒見,變模樣了——”
張海陽嘴比鐘悅民笨一些,但他更直爽,這會兒也沒理會好兄弟,一屁股坐在了周小白的對麵。
“我這一進屋都沒敢認!”
“哄我呢是吧?”
周小白笑著嗔了一句,擺擺手示意鐘悅民坐下,放下杯子問道:“喝什麼,茶還是……要不要試試咖啡?”
沒等兩人答應,她便招呼了服務員,幫他們要了兩杯咖啡。
這俱樂部裡的茶室也開始供應咖啡了,還要感謝東風船務。
不過是咖啡粉用熱水衝泡的,但這份味道已經是鐘悅民和張海陽少喝到的了。
雖然有股子中藥味,但兩人見周小白的洋氣,還是不自覺的有些自卑。
到底要擁有怎樣的掙錢能力,才能養得起這樣的周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