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尚書這番話語落下,原本安靜肅穆的禦書房內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一眾官員們的臉色也開始逐漸變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甚至有人的後背已被冷汗完全浸濕。
她們一個個低垂著頭,不敢與君蘭對視,心中暗自揣測著這起案件背後可能隱藏的巨大陰謀。
君蘭氣得渾身發抖,麵色鐵青,卻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一個個可真不愧是朕的忠臣良將啊!
恐怕哪天敵軍都殺進宮裡來了,朕還被蒙在鼓裡呢!”
她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眾大臣,那目光仿佛能噴出火來。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道理難道還要朕來教你們不成?
看看你們辦的這些事兒,對得起朕對你們的信任和期許嗎?!”
說著,君蘭猛地伸手一揮,隻聽得嘩啦一聲響,桌上堆積如山的奏章瞬間被掃落一地,紙張如雪片般四處飛散。
由於太過憤怒,君蘭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雙手緊緊撐住桌沿,費力地站起身來,顫抖的手指直直指向那些跪地求饒的大臣,破口大罵道:
“你們這群廢物、飯桶!平日裡隻會阿諛奉承,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如今北疆的官員都敢欺上瞞下,視人命如草芥了,你們還隻知道讓朕息怒。
莫非真要等到朕的皇位拱手讓人,你們才肯罷休嗎?!”
此時,整個禦書房內鴉雀無聲,隻有君蘭憤怒的咆哮聲在空氣中回蕩。
所有在場之人皆嚇得麵如土色,紛紛磕頭如搗蒜,口中高呼:“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然而,君蘭此刻哪裡聽得進去,她依舊怒氣衝衝地質問著眾人:“息怒?
朕要怎樣才能息怒?
是不是非得等到朕的龍椅之上換了他人,你們才高興?!”
帝王之怒,猶如雷霆萬鈞,其威可令天地變色,伏屍百萬亦不在話下。
此刻禦書房之中一片死寂,眾人皆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下方的臣子們個個低垂著頭顱,戰戰兢兢,生怕稍有不慎便會觸怒龍顏,招來殺身之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漫長而壓抑的沉默之後,君蘭漸漸恢複了些許冷靜。
她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掃視著群臣,最後定格在了白尚書身上。
“白尚書,朕且問你,對於這梁狩,你可有何看法?她究竟有無反叛之心?”君蘭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白尚書聞言,心中暗自一驚,但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用餘光快速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君芊灼,然後才恭敬地回答道:
“陛下,依臣之見,梁郡守鎮守北疆已然多年,即便拋開唐家之事不談,也應當對其仔細探查一番。
畢竟,時日長久,人心易變啊!況且……”
說到此處,白尚書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壓低聲音繼續說道:“這些年來,那梁狩在北疆上無長官,獨斷專行,恐怕早已將自己視為一方霸主、土皇帝了。長此以往,必生禍患呐!”
君蘭聽了白尚書這番話,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她深知邊疆局勢複雜多變,若不能及時掌控,一旦有變,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她不禁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來得有人前往北疆將她壓製住才行了……”
君蘭緊緊地皺起眉頭,眼神隱晦而複雜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君芊灼。此時的她心中正暗自思忖著應對之策。
就當前的局勢而言,最理想的人選無疑便是君芊灼。
其一,君芊灼已獲封北王之位,前去北疆那是名正言順、天經地義之事,如此安排既能順利成章,又無需擔憂會引起不必要的警覺和懷疑,可謂一舉兩得。
其二,君芊灼向來以才華出眾著稱,其能力毋庸置疑。區區一個郡守,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處理起來必定能夠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其三,從各方麵情況綜合分析來看,君芊灼在短期內絕無可能滋生反叛之心。
畢竟北疆之地貧瘠荒涼,除了呼呼作響的西北風外幾乎一無所有,就算給她天大的膽子,恐怕也難以掀起什麼大風大浪。
按道理來講,讓君芊灼奔赴北疆確實是既省心又放心的不二選擇。
然而,每當君蘭腦海中浮現出君芊灼即將啟程前往北疆的畫麵時,內心深處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焦慮,仿佛是一隻猛虎即將掙脫牢籠回歸山林一般。
這種感覺令她如芒刺在背,坐立難安。
正因如此,她寧可將君芊灼滯留在繁華喧鬨的京城之中消磨時光,也絕不願放其奔赴北疆那危機四伏卻又與機遇並存的地方。
畢竟,京城雖有諸多明爭暗鬥,但相較於北疆的戰火紛飛、生死難測,總歸要安全許多。她也不算委屈了她。
然而事到如今,局勢緊迫,猶如泰山壓卵一般,迫使她不得不改變初衷,允許君芊灼踏上北疆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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