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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以後他歸我管(1 / 2)

如見雪來!

蘇如晦放棄了,扭頭看滿地琉璃碎渣。星陣已然破碎,靈石散落在紅線毯上,恍若破碎的星子。蘇如晦心裡破了個口子似的,呼呼冒冷風。他這個人天生心大,很少不高興。桑持玉走的時候他沒有很悲傷,因為他覺得他有辦法挽回。隻要他拿回抽走的記憶,對症下藥,一定能把人找回來。

現在琉璃盞碎了,星陣碎了,他無計可施。他怔在了原地,頭一回沒頭蒼蠅似的,茫茫然不知所措。

是天意麼?要走的人終究留不住。很多年前他爹說要走的時候,他洗冷水澡把自己弄病,從樹上跳下來摔斷腿,最後跪在地上求他爹不要走。那個狠心腸的男人撒開他的手,一步步走遠、消失,再也沒有回來。

一個人真的很孤單啊,蘇如晦蹲下身一片片地撿碎片,從十四歲開始他一個人在苧蘿山上渡過的枯寂歲月,他再也不想重新回味。所以他總是往人多的地方跑,狐朋狗友成群結隊,有人他才安心。

他想起困居秘宗的時候,阿舅怕他被黑街的人救走,將他隔離在仙人洞,每日除了桑持玉他誰也見不到。可是桑持玉那小子防著他,整日待在洞外竹林不肯入洞。他躺在床上數日出日落,感受自己的內臟一個挨一個的枯竭。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起身誘引桑持玉進洞陪他,那個家夥鐵石心腸,鮮少搭理他。

他不禁想,他都這麼可憐了,桑持玉怎麼還不心疼心疼他?他當真這麼討人厭麼?

蘇如晦兩眼發酸,有想哭的衝動。

褲腿被誰動了兩下,蘇如晦低下頭,看見桑寶寶不知何時鑽出來了,正蹲在他腳邊,啪嗒啪嗒地舔著碗裡的水,大尾巴掃過他的褲腳。蘇如晦心裡有氣,喃喃道“罷了,他要走就走吧,我不再去找他了。何必呢,自找苦吃,寶寶,你說對不對?”

桑寶寶舔水的動作停了,仰起腦袋瓜注視著蘇如晦。

蘇如晦去給桑寶寶做早飯,他煮了個大雞腿,把雞腿肉撕成一綹一綹的擱在碗裡。雞湯倒出來涼一涼,擱在碗裡給桑寶寶喝。端著盤子回寢居,用腳推開門一看,卻見桑寶寶蔫蔫趴在被褥裡,比枯萎的狗尾巴花兒還沒有神采。剛剛還活蹦亂跳的,為了躲他的打四處亂竄,現在怎麼沒勁兒了?

蘇如晦把它抱在碗邊,要它吃飯,它無動於衷,仍是一副垂頭耷腦的模樣。

“快吃,吃了就高興了。”蘇如晦撚起一綹雞絲喂它。

它垂眸望著這綹雞絲半晌,終於張了口,就著蘇如晦的手叼走了雞絲。嬌氣貓,蘇如晦想,還得有人喂飯才肯吃。

一碗雞肉絲兒全喂乾淨了,桑寶寶垂著腦袋吧嗒吧嗒舔起雞湯來。它吃飯喝湯的模樣斯文得很,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小心翼翼地舔,全程沒有一點兒湯水灑在碗外。不知為何,蘇如晦竟從一隻小貓的身上看出了點兒端正的君子做派。

像那個負心漢桑持玉,他吃東西也這樣,小口小口,細嚼慢咽。

小時候不懂事,過家家不能作數。蘇如晦和桑持玉真正相識的時節,該算在拓荒衛。兩次相遇之間空了整整七年,而那七年間恰巧是蘇如晦人生中最苦悶的日子。先是老爹丟下他不管,後來是師父駕鶴西去。他披麻戴孝送完師父,周小粟被渝州周家接回本家,江雪芽回到雲州,原本熱熱鬨鬨的苧蘿山隻剩下蘇如晦一個人。

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形單影隻,像隻野狗一樣滿山流浪,蘇如晦不負眾望地長歪了。他成了赫赫有名的二世祖,除了嫖,世家子能乾的壞事兒他都乾過。十七歲,他搬到邊都,糾結了一幫不良子弟成日為非作歹,他是其中老大,大夥兒尊稱他為大哥。蘇如晦那時候年輕,講義氣,滿腦子為了兄弟兩肋插刀。他手底下有個老弟愛上了邊都花魁,一心一意帶她過琴瑟和鳴的小日子。奈何花魁娘子被白家小少爺看上,蘇如晦二話不說,領著兄弟扒了那少爺的衣裳,逼迫他將小娘子拱手相讓。

小娘子眼淚汪汪,當即對蘇如晦以身相許。蘇如晦讓她嫁給那老弟,小娘子寧死不從,非他不可。這下尷尬了,蘇如晦和老弟反目成仇,直到蘇如晦病死仙人洞那年都沒有和好。這是後話,暫且不論。總而言之,蘇如晦被白家告上北辰殿,澹台淨勃然大怒,把他丟進囚車送往拓荒衛。

說實話,去拓荒衛正中蘇如晦下懷。因為江雪芽在那兒,江雪芽比蘇如晦早兩年過去。這姐們兒比他更混,彆人隻知道江雪芽得罪了長兄才被驅逐,卻不知道江雪芽具體乾了什麼垃圾事兒。蘇如晦知道,江雪芽調戲了她哥的男妾。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蘇如晦和江雪芽交情好,主要因為他倆都是忘八端。江雪芽早去了兩年,早已在拓荒衛打下了一片天地。聽說她剛到雪境就站上校場,把世家營的弟子挨個胖揍了一頓。就這樣,這廝以彆人無法超越的混賬作風折服了所有不良子弟,成了拓荒衛世家營地的大姐頭。

霜風撲麵,蘇如晦凍得直縮脖子。江雪芽帶著人來接他,兩年沒見,江雪芽身量又高了不少,寒風鍛煉了她的鋒芒,她的眉眼昳麗得讓人不敢直視。江雪芽的美是酷烈的美,像刀劍流光,烈日光影。她一襲紅色圓領缺骻袍,黑鴉鴉的發襯得肌膚雪白,恰似風雪之中的鋼鐵薔薇。

她的美太具攻擊性,男人們總是不由自主為她傾倒,甘願做她腳邊匍匐的臣奴,前提是他們不要像蘇如晦一樣了解她,對她知根知底。

“歡迎!”江雪芽笑吟吟同他碰拳,“來得正好,我缺個幫手。”

“我什麼都不會,你要我乾嘛?”

“彆跟我裝,你那些傀儡小玩意兒我瞧著不錯,上次寄給我的伏火大耗子很得我心意。炸山開道正需要,你多給我弄點。這裡的山骨頭太硬,靈石礦開采這麼些年,越開越深。眼看雪季就要到了,不緊著這幾個月,上頭的差沒法兒交。”

“反正降罪降不到你腦袋上,”蘇如晦聳聳肩,“這事兒該拓荒衛指揮使管吧,指揮使是誰?我聽說叫夏靖。”

“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能幫一把是一把。”江雪芽問,“你阿舅近日如何?”

“老模樣唄,”蘇如晦感到疑惑,“你問他乾嘛?”

江雪芽不答,殷紅的唇角漾起一抹壞壞的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晚上記得來塔樓,給你辦了個接風宴,讓兄弟們認識認識你。”

“知道了。”蘇如晦無所謂地擺擺手。

身後好像一直有一道目光,蘇如晦回頭望,人來人往,人頭攢動,蘇如晦什麼也沒看見。

要是知道晚上的接風宴是那德行,蘇如晦是萬萬不會去的。他來雪境,主要目的是散心,誰知道還得應酬,外加對付刺客。這小舞女攀上他膝頭時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一心一意盼望嫁給世家子弟的女人不會把自己的手弄得這樣粗糙,她們總是用旱獺油和豬胰子把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養護得嫩滑如絲綢。

果然,她俯下身的刹那間,右手間閃過一道凜冽的光。金簪即將抵達蘇如晦脖間的時候,他握住了她的右手,另一隻手抵住她的唇。

“姑娘,在這裡殺我不是好時機。”蘇如晦笑著低聲道。

舞女吞下口中的酒液和金魚,手中用力,男人穩穩鉗著她的手腕,她一寸也無法靠近。

“你現在離開,我讓我師姐放過你。我這人憐香惜玉,對女人家下不去手,讓你家白小少爺下次派個男人來。”蘇如晦道。

舞女餘光裡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江雪芽,那個放誕不經的女人摟著嫵媚的少男,笑眯眯將她盯著。她的目光和江雪芽的目光相彙,江雪芽遙遙朝她敬酒。

“被女人罩著,你的骨頭真軟。”她諷刺他。

蘇如晦隻是笑,“實不相瞞,我的人生理想是當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如果你能罩我,嫁給你我也行。”

舞女收回金簪,直起身。因著角度錯位,在外人看來,他們剛剛結束了深吻,人群再次歡呼。蘇如晦想明天這事兒傳到北辰殿,他阿舅又得派人來數落他了。他飲著酒,忽然看見有一個黑發黑眸的男人沉默地站在沸騰的人群裡。

他歪了歪頭,係統賤兮兮的聲音響起桑持玉,年輕的刀術高手,秘術者。由於他的秘術比較複雜,是鮮見的無境界秘術者。對了,他最討厭的東西是狗和蘇如晦。

蘇如晦笑了,又來個刺客,聽係統的話他刀術很強,看來不好對付。

人群太過擁擠,男人好像無法繼續行進。他低垂著眉睫,忽然抬起了刀。刀刃滑出刀鞘一寸,仿佛波濤蕩漾的一截秋水。水波似的刀光閃過身側子弟的臉頰,人們終於注意到這個從一開始就與他們格格不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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