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其餘三個官家夫人都笑了,鄰桌也坐了四個,聞聲便問她們笑什麼,聽完後也嘲笑起李氏。
其中有一人更是幸災樂禍道:“我還記得前些年,李夫人賭博被債主追上門,後來讓武定伯當街打的嗷嗷叫喚,差點沒把一隻手砍下來!怪不得現在不賭了,若讓武定伯知道你還在賭,恐怕這手就保不住了吧!”
李氏捏著手裡的麻將牌,臉色漲紅,“你們還打不打了!不打我回去了!”
“誒!彆生氣啊,還沒玩完呢,接著玩。”
雖然東道主及時打斷了這場鬨劇,但李氏玩牌的心情還是被徹底攪和了,後半段接連輸牌,身上帶著的銀子全都輸光了。
東道主胡完最後一把,李氏瘋了似的把手裡的錢袋甩了過去,將麻將全都推了出去。
“都給你們都給你們!老娘一文不剩了!你們滿意了吧!”
飛出去的麻將打到了同桌的幾個夫人,今天的麻將局是東道主組的,她們其他人之間交情都並不深,可沒人會慣著李氏。
“什麼人呐!自己胡牌贏錢的時候倒是催著我們給銀子,現在輸光了就衝我們發火。自己牌技不好怪得了誰啊!”
“你說誰牌技不好!分明是你們出老千!互相喂牌!故意針對我!”
李氏站起身嗷嗷叫喚:“我當年在村子裡可是無人能敵!還玩不過你們?!”
“無人能敵還能輸的還不上賭債,被武定伯堵在家門口長街上挨打?”
“你——”李氏氣急敗壞的擼起袖子,就要跟說這話的夫人拚命,誰知對方有恃無恐,一抬下巴說道:
“你打我試試?你今天打了,明天我就帶夫君上門跟你家武定伯告狀。你私下跟我們賭錢,看你挨不挨打!”
這裡的夫人個個是高門貴女,若不是李氏會玩牌,怎樣也不配跟她們坐在一張桌上。
李氏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的確是不敢下手,憋的臉色鐵青,紅著眼睛奪門而逃。
回去的馬車上,她大哭著咒罵方才席上的人:“一群長舌婦!賤人!竟然敢羞辱我!等我家序兒、行哥兒有出息了,看我不一個個的報複回去!嗚嗚……”
崔媽媽坐在她身側,輕聲哄道:“夫人,您就彆傷心了。馬上就到府裡了,您先把眼淚擦擦,省得撞見伯爺被看出破綻來。”
李氏聽完立即偃旗息鼓,趕緊抹了眼淚拾掇了一下。
很快,馬車就停了下來,李氏搭著崔媽媽的手走進府裡,剛回到芙蓉廳,就遠遠看見一個身影側對著她坐在堂中。
李氏心一咯噔,下意識轉身要走,身後卻傳來一道冷冷的問詢:“你要去哪裡?”
“……”
李氏訕笑著轉過身,“夫君,你怎麼在我房裡坐著,也不讓門口的下人跟我通報一下。”
武定伯放下茶盞,站起身說:“我等你很久了,你去哪裡了?”
“月兒沒有告訴夫君嗎?前兩日康府的少夫人剛生了孩子,我代表咱們伯府去探望一下。”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今天一天都在錢府上。”
李氏笑容儘失,慌張說道:“怎麼可能啊!夫君你可不要聽旁人胡說!我方才可一直在康府上看孩子呢!”
“你還敢狡辯!”
武定伯氣沉丹田,一聲怒吼嚇得李氏瞬間癱軟了身子,欲哭無淚,“老、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