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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8)彆離(1 / 1)

碧檀記!

緩歌慢舞的大廳中忽然音樂驟停,燈光大亮。賓客們一陣錯愕,卻見方雅笑吟吟的站在台階上,從從容容的向大家致起了歡迎辭。譚央回過頭去看,正打算將手從舞伴的手中抽出來時,就覺得有人抓著她手臂猛地一用力,她與舞伴拉遠了距離,一時重心不穩,一個趔趄,倒在了拉她的人的懷中。譚央有些生氣的轉頭去看,就見畢慶堂大為光火的望著她。譚央沒見過畢慶堂發怒的樣子,一時沒了主意,畢慶堂攥緊她的手腕,轉身就往外走,三步兩步的出了舞池。

畢慶堂的步子大,穿著旗袍和高跟鞋的譚央小步跟著很辛苦,害得她心裡也是一陣窩火,氣惱的說,“你放手,放手啊!”畢慶堂也不聽她的,從房子的後門出去,這才站住腳,鬆了手,背對著譚央也不說話。譚央心裡也生著他的氣,惱怒的看著他的背影,一語不發。

按平常來說,一般女人耍的小手段,使的小脾氣,那是邀寵的心計,畢慶堂看得明白,也是樂於成全,願意去哄的。譚央不懂這些,可她有一種極純淨的機敏,那是一種介乎於大人與孩子之間的智慧,所以她的笑鬨嗔怒也都帶著孩子氣的任情任性,讓畢慶堂不禁帶著疼愛去體會去包涵。她也會沒了分寸的觸了他的黴頭,可他不計較,因為潛意識裡,他覺得她是真心戀著他的,所以這底線也就隨之無限的放寬放遠了。譚央今天惹惱了他,這惱怒卻來源於妒意,也來源於他對自己掌控這個小姑娘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讓他大為光火的是,他不便於承認自己的嫉妒,那是對他胸襟的否定;他不甘於承認自己的心虛,那是對他尊嚴的否定。他是真的動了氣,換了彆的女人定會使儘渾身解數的去討好他,在譚央這裡,畢慶堂不求討好的手段高明與否,他要一個台階下,可這些,譚央又不會了。

瑟瑟的寒風中,兩個人一聲不出的僵持了很久,穿著薄薄旗袍的譚央是又氣又凍,索性轉身要開門回屋裡去,才伸手去拉門,畢慶堂迅速回身用手按住門框,擋住了譚央的去路。“讓我回去,我冷!”譚央直視畢慶堂,倔強的大聲說道。看著她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畢慶堂氣得牙根都癢癢,做錯了事,她倒有理了!憋在心裡多時的話,一時間衝口而出,“我教會了你跳舞,你倒是和彆人跳開了!”這句話一說出口,他惱怒自己沉不住氣的同時,心裡倒有些輕鬆了,原來潛意識裡,他竟這麼希望聽到她的辯解。

譚央臉上的執拗氣惱頓時換成了孩子氣的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憑什麼隻說我?你自己不也是同彆人跳舞嗎?你們那樣要好,你的家便是她的家了!”譚央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然後異常傷心的彆過身去擦眼淚。畢慶堂登時愣住了,片刻後哈哈大笑,“小妹,原來你是在氣我啊!”譚央對畢慶堂的反應是又驚又氣,“你還笑!”畢慶堂連忙去抓譚央的手,急急的解釋,“小妹,小妹!我和方雅姐的確是很要好,那是因為,她差一點兒就成了我的繼母。這房子原是我父親的,我也住在這裡。她跟我父親沒名每份的在這裡過了兩年,父親過世後,我就搬出來把房子給她了。你看你都想到哪裡去了!”畢慶堂耐不住的邊說邊笑。

譚央聽罷又是欣喜事情的真相,又是赧然自己的誤解,想笑又尷尬,臉上還掛著剛剛的淚珠。畢慶堂看她這樣子,自是愛憐,便掏出手帕為她去擦眼淚,還不著痕跡的柔聲問,“小妹啊,剛剛和你跳舞的公子叫什麼名字?”

“叫,叫王…”譚央眨了眨眼睛,“叫王浩哲!”

畢慶堂嗤之以鼻,“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叫王抑揚,舞都跳了,你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譚央氣餒,“他說了,可我沒用心記罷了!”

畢慶堂自是開心卻又無從表達,隻有狠狠的掐了掐譚央的臉,笑罵,“真是個小笨蛋。”

烏雲散儘,情也更加的濃烈了。

舞會結束,畢慶堂帶著譚央正要回去,方雅卻捧著一個雕花的紅木盒追了出來,一定要譚央收下來,說是見麵禮,這種盒子譚央見過,是舊式女子裝首飾的,而這個又頗大,料想是極為貴重的,便固辭不受。看著她們推來擋去的,在譚央身後的畢慶堂忽然開腔,堅定而短促的說了兩個字,“收下。”譚央一失神的功夫,方雅就把紅木盒塞到了她的懷裡,還撫著她的肩在她耳邊輕聲說,“快拿著吧,不然有人要惱了。”

譚央無法,隻得抱著紅木盒坐進了車裡,車走在路上,畢慶堂示意譚央打開紅木盒看看。譚央小心的打開盒蓋,外麵的路燈不算亮,晃在盒裡,卻讓人眼前一陣的眼花繚亂。上下滿滿三層,赤金點翠的整套頭麵首飾,有種咄咄逼人的威儀氣勢,可樣式卻是典雅端莊的。滿目的頭麵首飾,隨著汽車的行進,顫巍巍的彰顯著它們久被桎梏的華美,看得譚央的心也跟著顫動起來。

畢慶堂用一種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著,“這是我曾祖母做誥命時的二品夫人頭麵,我父親本想娶方雅姐的,將這套頭麵給了她,沒想到父親意外過世了,婚禮也沒來得及辦。”

譚央將盒蓋緩緩扣上,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深刻寓意,自然是幸福難言又忐忑不安,“大哥,這個,要我拿著嗎?”“不是方雅姐都送你了嗎?”“要不,你替我先保管吧。”畢慶堂很意外的皺眉問,“為什麼?”“我怕放我家裡會被賊偷了去,這樣貴重的東西。”畢慶堂攬著她的肩輕笑,“放心,沒人敢偷!就是偷了,一天之內也能原封不動的給你送回來!”譚央詢問般的看向畢慶堂,畢慶堂朗聲大笑,一本正經的說,“大魚吃小魚嘛!”

三年前的玩笑,他還一直記得,他的心那樣大,也許她所占的位置比她自己料想的,要重要的多。她安靜的摟著紅木盒坐著,那幸福感比這一盒貴重首飾所帶來的承諾還生動的多。

承諾與感覺,戀愛中的女人究竟該相信哪一樣?前者未必真實,後者也不一定虛幻。真與假摻雜較量著,這是現實生活中愛的真實麵貌與惑人魅力,這樣的愛,雖不純粹,卻依舊動人。

畢慶堂看譚央一個人沉浸其中的樣子,便俯身笑問,“怎麼?和大流氓一起,後悔了?”譚央笑著看了她一眼,頑皮的學他三年前的樣子,用手擺出了槍的形狀對著畢慶堂的胸口指了指。畢慶堂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你好狠心啊!說,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譚央一陣羞赧,眼珠一轉,笑著答,“殺人罪嘛。”畢慶堂鬆開手,坐直身體,拍了拍譚央膝頭的紅木盒,若無其事的回答,“不對,比那嚴重多了。”譚央佯裝不知,羞紅了臉。

早春的一天,畢慶堂來學校接譚央,她一上車,畢慶堂就告訴她,臨時有急事,他要去一趟香港,明天就走。“要去多久?”“個月吧。”畢慶堂想了想,有些無可奈何的回答。譚央聽見這個消息,猛然間回轉不過來,僵在那裡了。畢慶堂本來就情緒複雜,心裡不怎麼舒服,看到譚央這個樣子就更難受了。他緊抓住她的手,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司機問,“畢老板,要去哪裡啊?”“小妹,想去哪裡?”畢慶堂柔聲問。譚央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畢慶堂歎了口氣,說是先去吃飯吧,然後再看電影。

食不知味的一頓飯,突如其來的離彆,雖然兩個人都儘量說話玩笑去掩飾各自的紛亂心緒,可太過牽強的歡笑讓離彆又憑添了一絲悵惘,他們都在掙紮著尋找一個出口來突破這令人氣悶的氛圍。

美國好萊塢的電影,輪廓鮮明的異國俊男美女用屬於西方的豪放方式表達著他們的愛。譚央盯著銀幕,看著故事裡男男女女的光影,每個動作都清晰,卻偏偏看不分明情節。畢慶堂也是心緒紛亂,進來時還忘記買栗子乾果什麼的了,這部電影又是很受歡迎,影院裡滿滿的人,嘈雜的叫人聽不清彼此的話語。他暗自懊悔自己出的看電影的主意,也隻有枯坐著,等著電影放映的結束,散場之後,緊跟著,便是離彆。

電影到最後,是個大團圓的圓滿結局,恩怨糾葛,戰亂離散,曆儘劫波的男女主人公相擁著忘情親吻,那麼長那麼火熱的吻,讓觀眾都覺得難為情,覺得窒息。譚央心情複雜的看著這個畫麵,電光火石之間,這一幕直擊譚央的心扉,她一陣心顫。自那次教她跳舞後,兩個多月中,畢慶堂對她再也沒有過什麼逾矩的舉動。譚央的心裡多少也明白,這是他對她的嗬護,是戀人身份以外的嗬護,於是他甘願違背自己的意願去縱容她的年少無知。

然而新式的情侶之間究竟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譚央她拿不準。看著銀幕上深情擁吻的男女,她有些心虛的去偷望他。令她不知所措的是,她竟迎上了他的目光,她不知道他究竟看了自己多久,昏暗之中,那目光竟散發著火熱炙人的光芒。

發現譚央已經洞悉到他藏於黑暗之中的濃情熱望,他索性撕下黑暗的層層包裹,右手臂一用力,將譚央不由分說的緊擁入自己的懷中。抬起左手,輕輕勾住她秀氣的下巴,畢慶堂緩緩的闔上雙目,向譚央的唇慢慢壓下去,他強壓著自己的熱切,想給譚央一個溫柔纏綿的吻,以及,一個有關初吻的美好記憶。

這時,銀幕上打出“theend”的花體字樣,霎時,影院裡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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