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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2)解情(1 / 1)

碧檀記!

兩天後的一個正午,畢慶堂的汽車停在了譚央的家門口,吳媽開門去看,沒想到車裡坐的不是畢慶堂,竟是陳叔。

“陳叔,您來了?”譚央笑著和陳叔打招呼。陳叔將手裡的一摞書放到桌上,正是譚央和畢慶堂因為戒指起爭執那次落到他車上的那幾本。“快開學了吧?”陳叔問得關切,譚央笑著點頭。“最近忙些什麼呢?怎麼也不去看看我們家少爺,連個電話也不掛?”對於陳叔的這個問題,譚央並沒覺得意外,低著頭有些勉強的笑了,“我,我有些事,想一個人想一想。”“那你想明白了嗎?”陳叔將身子往前探了探,皺著眉問,也不等譚央回答,他又接著說,“你想不明白,肯定是想不明白的。兩個人的事,你一個人怎麼能想得明白?”

陳叔若無其事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你那天看到的那個女人是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當年老爺還在世,很多事兒都用不到少爺,他年輕又得閒,在長三堂子裡骨碌了大半年,後來他自己先膩歪了,去的也少了。老爺去世後,商會的擔子落到少爺的肩上,他就更沒去過那種地方了!估計那女人也是七八年沒見著少爺了,看少爺帶著你逛珠寶店趁機敲一筆罷了。譚小姐是聰明人,怎麼這點兒事都看不明白?”

譚央抬眼看了看陳叔,“陳叔啊,我不是什麼聰明人。雖然看那位小姐和大哥拉拉扯扯的,我心裡不高興,可我知道也許說開了,那就不是什麼大事兒了。可關鍵是,大哥他不說,隻是哄小孩一樣的哄著我。而且我覺得,”譚央焦灼的看著陳叔,“而且我覺得,很多事情,大哥都不願意講實話給我,許是為了我開心,許是為了他省事。可他越這樣,我就越覺得自己並不完全了解他,就這樣結婚,我怎麼會安心呢?”

聽了她的話,陳叔登時沉默了,抬手將桌上的書碼碼齊,慢悠悠的說,“譚小姐,你想得多了。一個姑娘家,不該有這麼重的心思。”說到這兒,他忽然來了脾氣,不高興的說,“譚小姐,你的多慮害苦了彆人。你要嫁給少爺,是你自己點頭答應的,婚期也訂好了,少爺開心的很,張羅著滿世界都知道了。你也不替他想想,有頭有臉的人,哪能婚事說推遲就推遲?眼看定的婚期還有□天了,他還巴望著你能回心轉意和他按日子結婚呢!”

“也許你不知道,很多做大買賣的人,廠子是北平,上海,廣州到處都有!這些人上海的生意指望著商會的關照,所以少爺一說要結婚,他們坐著火車輪船的就往上海來。人家千裡迢迢的趕來了,你說你又不想結婚了?少爺以後還怎麼在人前做人?隻怕從此在上海灘上,提起畢慶堂這三個字都是個天大的笑話!這麼大的事兒,你不能叫少爺一個人扛著,你去看看他,兩個人有商有量的才好。”

譚央聽了陳叔的話,記掛著畢慶堂的難處,頓時沒了底氣,“陳叔,是我欠考慮了!”陳叔點了點頭,心有不忍的說,“少爺一肚子的氣沒處撒,摔碎了煙灰缸,把自己的手給割壞了,傷口挺深的,他也不好好治,都快化膿了。”

聽到這兒,譚央慌了,連忙站起來,“大哥他?陳叔,我得去看看,咱們這就走!”雖然是鬨了情緒,可她心裡是真的惦記著他,畢慶堂對她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更甚至於,這與愛情婚姻無關。譚央起身要走,陳叔卻喊住了她,“譚小姐,您忘東西了,”說著,他看了看譚央的手,“推遲婚禮和取消婚約,這裡麵,有很大的區彆!”

來到畢慶堂的家,陳叔帶著譚央往一樓的裡麵走,他邊走邊指著樓上說,“上麵是你們的新房,上個禮拜就拾掇完了,所以少爺就先搬到樓下的客房住了。你們鬨了彆扭,少爺著了魔似的守在客廳等你的電話,我看這也不是個事兒,就叫人在客房又接了一部電話機!”

打開客房的門,裡麵被厚厚的燈芯絨暗紅窗簾遮的一片晦暗,分不清白天黑夜,滿屋子濃濃的煙味辣人的眼睛。譚央微微咳了幾聲,倚坐在床上的畢慶堂回頭看向譚央,捏著手上的煙,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時候,畢慶堂枕邊的電話機不合時宜的大叫起來,畢慶堂忽然笑了,指著譚央道,“說,這是不是你打的?”譚央笑著搖頭,往裡走到窗前,嘩的一下拉開了窗簾,推開窗子,將外麵的新鮮空氣放進屋內。譚央靠在窗旁,回身看著畢慶堂,他一臉的頹然倦怠,可與電話那邊的人寒暄時,依舊是滿耳的春風和煦,調侃笑意樣樣不少,還自嘲自己是個三十多歲的“老”新郎。

就算相識再久,感情再深,對於譚央來說,畢慶堂還都是個無底深淵,叫你沒頭沒腦的陷進去也就算了,關鍵是進去以後,你也照樣探不到底,摸不清真相。就像現在,他的麵容神色,他的語句聲音,那麼的天壤之彆,可哪一種都像是真的,她分不清,可她迷戀。譚央忽然間明白過來了,畢慶堂是橫貫她人生的一條大溝壑,她隻能直麵,不能逃避。他們的結合是個必然的結果,隻能推遲不能拒絕。譚央漸漸的坦然起來,含笑看著打電話的畢慶堂。

道了再會後,畢慶堂撂了電話,一抬頭就看見扶在窗框上譚央的手上,戒指上的鑽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溢彩流光。畢慶堂的心頭,難以言說的喜悅,他伸出手,迫不及待,“小妹,過來。”譚央靠緊窗子,眯著眼睛笑,“你過來!”畢慶堂瞪了她一眼,“我沒穿衣服!下不去床!”譚央低頭看見椅子上畢慶堂的衣服,尷尬的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說,“那我先出去了,大哥收拾好了我再進來。”說著,她往門口走,經過畢慶堂的床時,趁她不備,畢慶堂伸出手一拉她胳膊,譚央腳沒站穩,倒在床上,跌到了畢慶堂的懷裡。

美人在懷,得逞後的畢慶堂得意的哈哈大笑,譚央不依他,掙紮著要站起身,兩個人一折騰,蓋在畢慶堂身上的被滑到了腰際,他裸著上身緊摟著著她,譚央頓時慌了神兒,畢慶堂在她耳邊深深一吻,帶著威脅意味的低聲說道,“彆鬨了,被子再往下掉,大哥就管不住自己了!”譚央一聽,繃緊了身體,再不敢輕舉妄動,她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肌膚之間滑膩炙熱的觸感令人心顫,他身上的膚色要比臉上深一些,若隱若現的幾道疤並不影響他膚質的美感,寬闊的胸膛上傳來心臟短促有力的跳動聲,他身上的氣息緊逼而來,譚央不禁屏住呼吸,

畢慶堂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緊緊按住譚央的肩頭,“下個星期就結婚吧,彆推遲了,給你十年二十年,你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一個人,就像你不了解過去的我,我不了解將來的你一樣,可是婚姻,要的不是完全的了解,要的是徹底的決心!”

聽著畢慶堂抑揚頓挫的決心,譚央先是感動,隨之而來的卻是惶恐,有了決心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嗎?色彩斑斕的世界,應該不會這樣簡單吧。畢慶堂抓著她的手在她耳邊動情的說,“小妹,就算你不理我了,我照樣告訴了所有的人,我畢慶堂九月八日要和譚小姐結婚。三十多年來,我沒給自己留後路的,隻有這次。小妹,你陪我,好嗎?”

譚央的腦子裡飛快的想啊,轉啊,卻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掙紮不出個結果,索性淪陷下去,腦子想不明白的事,就聽從心的安排吧。畢竟她心裡,是很想嫁給他的。她輕歎了一口氣,微微笑了,倚在他懷裡乖巧的點頭,“好。”畢慶堂的胸口一震,將譚央禁錮在懷裡,高興的說,“小妹,謝謝你,我實在是太開心了!”他的喜悅與激動是發自內心的,並且感染著她。她也高興,嫁給一個自己喜歡並且喜歡自己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沉醉其中?

畢慶堂低下頭就去吻她,譚央笑著躲開了,撐著他的胸膛彆過臉去,“大哥,你先穿衣服嘛!”畢慶堂笑罵道,“臭丫頭!”隨即不甘願的鬆了手,譚央連忙閃開了,站起身要往出走。“彆出去!,你不看不就行了嗎?”畢慶堂不悅的說,譚央想了想,就走到窗邊,伏在窗台上向外看,一個小苗圃,幾叢芍藥花上帶著綠色斑點的白蝴蝶翩然而飛,很閒適的初秋午後。

譚央的身後有畢慶堂穿衣服時悉悉索索的聲音,稍微想想就麵紅耳赤起來。也不知畢慶堂是怎麼想的,幾件衣服穿起來沒完沒了的磨蹭。譚央覺得氣氛怪異尷尬到極點,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的沒話找話說,“大哥,你的手怎麼樣了?”“沒什麼事兒,不耽誤結婚,”畢慶堂略頓頓,帶著笑意說,“也不耽誤洞房!”譚央聽了直翻白眼,啐了一口,氣惱道,“我就不該答應你,不結婚才好!”畢慶堂停下了動作,冷哼一聲,“你說的不算,我想九月八號娶你,你就要九月八號嫁給我!不願意能怎麼樣?到時候,我綁也要把你綁來!”

這蠻不講理的霸道話語叫譚央心頭一沉,如入冰窟。畢慶堂看見她僵硬的背影,自覺失言,連忙穿好衣服幾步走過來,從後麵緊緊抱住譚央,笑著說,“我是說笑話的,你看你,都要做太太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把笑話當成真話聽?”

畢慶堂是真的高興了,整個下午拉著譚央又是說又是笑,妙語連篇,無微不至。鬨矛盾的這半個月,他們沒有見麵,可心裡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對方,此時重歸於好又是婚禮在即,這熱度就很難再把握。也不出門,在家裡吃飯,在家裡聽著留聲機裡的廣播,他們迫不及待的體驗著小夫妻的小日子。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的七八點鐘,譚央說自己該回家了,畢慶堂也不叫人去準備車,摟著譚央笑,把譚央笑得心裡發毛,便問,“大哥,你要怎麼樣嘛?我該走了!”畢慶堂湊到譚央耳邊,低著嗓音說,“小妹,不要走了,今晚留下!”話音之餘,譚央清晰的聽到他沉沉的呼吸聲,她嚇了一跳,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隨即不高興的埋怨,“大哥,你又開玩笑!”畢慶堂盯著譚央看了半天,之後泄了氣的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說,“好,我是開玩笑,我送你走!”

到了譚央的屋裡,就看書桌上擺著兩摞白紙卡片,一摞是空白的,另一摞上寫著大字,畢慶堂拿起來隨便翻了翻,淨是些“東、南、西、北”這樣的很簡單的字,畢慶堂抬起頭,向譚央投去問詢的目光。譚央開心的笑了,“大哥,這些日子我和班裡的同學一起去孤兒院教小孩兒們識字,陪他們玩,那些孩子都很可愛很懂事呢!”“哦?”畢慶堂心不在焉的搭話,譚央繼續和他講著,眉飛色舞的描述著和小孩兒們的趣事。

說著說著,譚央抬起頭,看見畢慶堂緊鎖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大哥,你怎麼了。”畢慶堂把卡片往桌上一扔,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小妹,我原先以為你是離不開我的,沒想到……”他說著,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上纏的紗布,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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