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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3)新婚(1 / 1)

碧檀記!

婚禮前三天,譚央忽然打電話給畢慶堂,說是她有嫁妝,叫畢慶堂找人來搬。“不用,我這兒什麼都齊全了,就差個新娘子。”“大哥,你讓人來搬嘛!”“到底是什麼啊?”“家俱,當年表叔給我打的紅木家俱。”“家俱都已經有了,擺不下了。”“不,這是表叔給我準備的嫁妝,我嫁人一定要帶著!”“那不是他準備把你嫁給彆人的時候準備的嗎?”……

本來不是多大的事兒,兩個人說著說著就爭執起來了,畢慶堂說家俱已經不需要了,更何況是譚央準備嫁給彆人的家俱,他不想往家裡擺。譚央卻執意要將表叔為她準備的紅木家俱帶進自己的新生活。這期間,譚央不見平常的溫柔乖巧,畢慶堂不見平常的豁達包容,誰都不肯讓一步。後來畢慶堂見軟硬兼施譚央還是死活都不肯鬆口,他氣急敗壞的指責譚央不懂事,掛斷了電話。

吵了一架後,畢慶堂胡亂吃了幾口飯,抽根煙,平靜了一下情緒,又給譚央掛了電話,接通之後,他一麵笑,一麵親熱的喚著,“是畢太太嗎?”那頭也不搭話,畢慶堂將聽筒換到另一邊,很有耐性的哄著,“小妹,你真小氣啊,吵了幾句就不理人了,那大哥以後的日子可就苦了,”稍停了半刻,他又說,“小妹,要不這樣吧,你看準備婚事這麼忙,等咱們結完婚以後,哪天有空了,大哥再叫人去抬那些家俱吧?”

電話那頭傳來了抽噎的聲音,也許譚央哭了很久,嗓子都有些啞了,她用這樣的聲音說話,聽得畢慶堂的心都是一陣抽搐,“大哥,我要結婚了,可是我的父親母親都過世了,連表叔都在去年離開了我,你就讓我在以後的家裡擺上那些家俱吧,最起碼,看到它們我就會覺得,還是有親人疼愛掛念我的,即便,即便他們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畢慶堂的嘴張了張又合上了,他悄無聲息的撂了電話。半個小時後,一輛卡車停在了譚央家的弄堂口,

當天晚上,畢慶堂把譚央接到了自己家,二樓是新房,而一樓的客房和小起居室都已經搬空,擺進了譚央的紅木家俱。馮康為表侄女打的家俱的確是好東西,物有所值,擺在畢慶堂這樣闊綽豪華的家中,照樣一點兒也不遜色。

看見譚央滿意的笑,畢慶堂點著煙,淡淡的問,“高興了?”譚央點了點頭,隨即又笑著埋怨,“怎麼不放在樓上?”畢慶堂使勁的在譚央的腦門上一彈,“得寸進尺!”

一九二八年的九月八日,上海的秋天是浸在桐油裡的宣紙畫,再濃墨重彩都能被滯住凝住,對比極鮮明的景物也能被調和到一塊兒去,人物的活動也都柔和了起來,太陽不刺目,風不刺臉,是溫潤與摩登妥協的產物。這樣的季節,這樣的情境也是最容易被人留在記憶中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十八歲姑娘的婚禮。

因為在上海特殊的地位和勢力,畢慶堂的婚禮驚動了京滬兩地眾多的達官顯貴、名流豪商。畢慶堂既是因為愛重譚央,也是出於結交權貴的考慮,婚禮刻意的大操大辦起來。婚禮分上下兩場,上午是西式的,在聖三一堂由牧師主持,觀禮的人黑壓壓一片,近百輛小汽車排出了幾條街去,人聲車沸全在悠揚的風琴聲中成了渲染喜氣的背景。下午是在戈登路大華飯店舉行的中式宴席,樓上樓下,放眼望去,紅錦緞的桌麵上滿是珍饈佳肴。

總之,畢慶堂給了她一個奢華世俗卻不失浪漫氣息的結婚典禮,繁花似錦的婚禮令身為主角的譚央都覺得眼花繚亂,她對自己的婚禮最深刻的記憶卻停留在與嫁衣有關的兩個細節上。

婚紗是量了尺碼從英國運來的,奶白色的花冠婚紗鑲著層疊薄透的蕾絲,鑲寶石的絲花頭箍固定了長達十幾米的頭紗,婚紗是結婚前一天才拿到的,也沒時間演習,如此逶迤的長紗拖在地上,一不小心就會惹來麻煩,一路上,畢慶堂至始至終小心為譚央扯著,尤其轉彎的時候,唯恐絆到她,到了教堂一下車,他又叮囑兩個年齡稍大的花童替譚央拉好頭紗,說是拉得好了,下周畢叔叔請你們吃起士林。

喜宴上穿的旗袍,麵料是有“一寸黃金一寸紗”之稱的香雲紗,麵料嬌貴,怕出皺,連坐都不敢坐,搖搖欲墜的高跟鞋更叫譚央苦不堪言,應酬賓客的空隙畢慶堂就把譚央拉到休息室,叫她脫了旗袍和鞋在沙發上好好歇一歇,他自己去外麵和人拚酒。

無論怎樣的時代,能叫一個女人銘記一生的永遠不是婚禮的形式,而是幸福的內涵。她的辛苦和不適他都惦記著,還當成大事去解決。誰不是尋常夫妻?幸福,也是細節上點滴的積攢。

參加婚宴的賓客直到十點多鐘才算是散儘,譚央早被畢慶堂打發到休息室歇著了,還拜托方雅和趙綾陪她,趙綾急著回家看孩子,一早就走了。畢慶堂站在大華飯店的門口送賓客們離去後,終於來到了休息室門口,他收拾好疲憊的神色,笑著敲門,“小妹,穿好衣服,我要進去了”。方雅在裡麵嘻嘻哈哈的說,“假正經什麼,你直接進來好了!”畢慶堂不理她,她卻走過來打開門將畢慶堂拽進屋裡去,嘴裡念叨著,“你看你多有眼福啊!來的正是時候。”方雅邊說,邊晃悠著手裡還剩半杯酒的高腳杯。

屋裡,譚央倚在沙發上熟睡,鬢發淩亂,臉色醺紅,一派嬌媚之氣。旗袍搭在扶手上,身上蓋著畢慶堂寬大的西服外套,她蜷在衣服裡,一隻衣袖滑落下來,看見她好看的玉臂和琵琶骨,以及胸衣的淺粉色帶子,女人誘人□的體態和孩子不諳世事的神情揉捏在一起,再銅牆鐵壁的男人心也會被消磨,更何況,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畢慶堂瞪大眼睛怔在那裡。

方雅放下酒杯,趁畢慶堂不備,從後麵使儘氣力一推,笑著說,“你還不快去!”畢慶堂毫無防範的向沙發上倒去,快貼在譚央身上的時候,他右臂一發力,撐住了沙發扶手,隨即重新站起,扶了扶襯衫的領口,畢慶堂回身質問,“這是怎麼回事兒?”方雅擺出天真的樣子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我兒媳婦的酒量這麼差,沒灌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慶堂啊,你打算怎麼謝我啊?嘖嘖,等一下子你想怎麼樣便能怎麼樣嘍!”畢慶堂登時氣得臉都白了,怒氣衝衝的大聲說道,“我想怎麼樣?我想怎麼樣都天經地義、合情合理,又不是要逼良為娼!你把她灌成這個樣子做什麼?”

方雅撇了撇嘴,自討沒趣一樣,轉身要走,“得了,好心也討不得一個謝字,我走了,交給你了!”畢慶堂不耐煩的把她拽回來,“謝謝你,幫她把衣服穿上!”說完,畢慶堂出去關上了門。方雅在屋裡一臉不解,隨即大驚小怪的喊道,“你不是好幾年前就同譚小姐好了嗎?現在還沒碰過她啊?畢慶堂,你也窩囊廢了一回呀!”門口的畢慶堂往死裡砸門,“你就不能小聲點兒?整天跟我們擺長輩的譜,可你還沒我們小妹一半兒懂事!”方雅邊替譚央穿衣服,邊撒潑的用更大的聲音喊,“慶堂,娶了媳婦,你了不起了?”

用外衣裹住譚央,畢慶堂把她打橫抱出了飯店,秋晚風微涼,譚央躺在畢慶堂的懷裡,外麵路燈橙色的光透過車窗照在譚央醉紅的臉上,她一味熟睡,像一隻小獸,毫無戒備的把自己交給充滿險惡的世界。剛剛被冷風一吹,畢慶堂的酒勁兒也上來了,頭覺得暈,抱緊譚央伏在她耳邊深吸一口氣,沁人心脾的馨香。他覺得自己醉得更深了,喃喃自語,“睡得這樣死,真可恨啊!”

第二天一早,譚央睜開眼時,天已大亮,曙光從大紅的窗簾透進來,將原本滿是新婚喜氣的房間映出一派甜膩的氛圍。宿醉後,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她發現自己還是穿著那件香雲紗的紅旗袍,上麵蓋了被子。一個人躺在寬大的床上,餘光落在台燈罩上的紅喜字上,譚央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就聽旁邊的畢慶堂也笑開了!譚央轉頭看,就見畢慶堂靠在沙發上,白襯衫敞著口,身上搭了個毯子,他頭靠在沙發背上,眯著眼看著譚央笑。

“大哥,我,”譚央愧疚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朝陽一片,嘀咕著,“怎麼都這時候了?怎麼不叫醒我啊?”畢慶堂來到床邊坐下,抬手去擺弄譚央的耳墜,懶洋洋的說,“叫醒你?想讓我昨晚叫醒你啊?那你想醒來後乾什麼,嗯?”被他一問,譚央紅著臉,有些負氣的揪著被角。畢慶堂抓過譚央的手輕嗅著,“小妹,你昨晚真是醉了,會什麼都不記得的,”他邊說,邊蹬掉了腳上的皮鞋,“現在也不晚。”

譚央無意間瞄到對麵牆上的掛鐘,正指到六點一刻,她猛地掀被下了床,“今天是周一,我要去上課!”畢慶堂一把沒抓住,她就光著腳在地毯上噔噔跑了幾步打開了房門大喊,“吳媽,我要去學校!書包放哪兒了!”畢慶堂怕外麵的仆人聽見,隻得壓低聲音,氣呼呼的說,“你給我回來!小妹,今天不許去學校!”

作者有話要說合久必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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