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5)坤表_碧檀記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玄幻魔法 > 碧檀記 > 28(25)坤表

28(25)坤表(1 / 1)

碧檀記!

譚央下午快下學的時候又在校門口看見了畢慶堂的車,下課鈴一打,她就興衝衝的收拾書包往外衝,可是車裡,沒看見畢慶堂。司機笑著打開門,譚央有些失望的坐了進去。

“太太,老板下午去辦事了,叫我接您回家。”譚央用手輕撫著自己的兩股麻花辮,發梢的鵝黃絲帶從指縫劃過。太太這個稱呼,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可是聽人叫,心裡卻甜絲絲的。譚央笑著點頭,“辛苦你單跑一趟了。”“看太太說的,哦,這是畢老板送您的,年初在香港就訂好了,今天下午才郵到,好東西啊!”說著,司機從前麵遞過一個鑲金邊的紅絨小禮盒,然後就打著火開了車。

一支樣式簡潔、設計精妙的金色女式腕表,表盤上的銘牌是“vacheronnstant”,和畢慶堂的那隻懷表是一個牌子,背麵的表蓋上花體字樣刻著——譚央,原汁原味的中國名字,被這麼一勾畫,全是西洋的味道了。譚央將表輕輕戴到手腕上,合上表扣,哢的清脆一聲,聽得人舒服到心裡。表略大,滑在手腕間,和另一隻手的翡翠鐲子一樣的冰涼而熨帖。

譚央再看一眼盒子,才發現裡麵有一個折起來的小紙箋,打開看,上麵寫著——“共渡餘生,分秒此鑒。堂,於民國十七年九月十日。”字寫得剛勁有力,大開大闔卻不潦草,譚央心裡掂量著,怎麼是“共渡”而不是“共度”,一樣的音,可意味卻不一樣。“度”是譚央向往的,是甜蜜平淡的生活,可加了三點水卻似乎多了跋山涉水、千辛萬苦的艱難。

這天畢慶堂回來已經是七點多鐘了,譚央還在等他吃飯,畢慶堂很過意不去,說下次如果不回來吃晚飯,一定會打電話回家。譚央笑吟吟的說,下次長了記性,不管有沒有電話都不等你了。畢慶堂拍著腿說,膽子這麼大,我總有辦法收拾你的。譚央吃飯,畢慶堂拿著筷子在旁邊陪著,給她夾菜,和她說話。

“小妹,我打算開家大的百貨公司,上海灘像樣的百貨公司全是洋人開的,價格貴的離譜。我早有這個想法了,最近手頭恰好有這麼筆錢。這段時間,可能要為這個忙了。”“大哥要做這個生意,不賣鴉片了嗎?”“百貨公司能掙來錢,我就不乾商會,不做鴉片買賣了。”譚央拄著筷子,開心的拚命點頭,“這樣好,這樣好!”畢慶堂拍拍譚央的腦袋,“傻姑娘,快吃吧!”

晚上,譚央溫完書,抬頭一看居然都十點多了。回到臥室一打開門,就看見穿著睡衣的畢慶堂哈欠連天的坐在椅子上。“大哥,困了就先睡嘛!”譚央很過意不去的嗔怪。畢慶堂撇了撇嘴,“先睡就虧了,你這麼問,故意的吧?”譚央沒好氣的坐在床上,“你說什麼呀?”畢慶堂笑著在她旁邊坐下,“好,是我小人之心了,行吧?”說著,拾起譚央的左手,看著腕部的坤表,柔聲問,“喜歡嗎?”譚央笑著點頭,“是大哥買的嘛!”

畢慶堂微微勾住她的下巴,開心的笑著湊近,戲謔道,“這麼會哄男人,在哪兒學的,嗯?”譚央不悅的扭過頭,將他的手扒開,不平的說,“我沒有哄你,倒是你常哄我吧。”畢慶堂微皺眉頭,將譚央攬到懷裡,悶悶的說,“我是哄你,可你還沒信呢,我就自己先當真了,你說咱倆誰更冤枉些?”

聽他的話,譚央也沒搭腔,畢慶堂笑著將譚央腕上的表摘下來,撚動表側的小鈕,給表上著勁兒,解釋,“機械表,精確是精確,就是每天都要上勁,你不上勁,它就給你罷工。”譚央倚在他胸前,輕輕的說,“那大哥提醒我吧。”畢慶堂把上完了勁兒的表放到枕下,不屑道,“用不著你記著!”說罷,他拿來自己的懷表,也上完勁兒後,畢慶堂打開表蓋,將表盤內側一推,表盤彈開,譚央的那幀照片的旁邊,新鑲進了他們的結婚照。

譚央一看,就眯著眼睛笑了,“大哥有單人照片嗎?”“有。”“那就鑲這裡吧!”她邊說,邊指著最右邊空著的表盤背麵。畢慶堂朗聲笑著,“不,那是放全家福!”他貼著她耳邊,帶著笑意,接著說,“你到底懂不懂啊?”

鵝黃的絲帶從發梢滑落,他的手從麻花辮最底端的那一股帶過,略一用力,散開了一段,手指像是劃過平靜的湖麵,可帶起的不是漣漪波紋,是青絲散漫,情絲萬縷,□翻滾。鬆軟的大床上,他們陷在裡麵纏綿廝磨,畢慶堂把著譚央的肩膀,將頭埋在她頸間,壓低嗓音小聲說,“小妹,幫我解衣服啊。”譚央搖頭不肯。畢慶堂看似無心的在她耳邊吹氣,笑著說,“求你!”

譚央猶豫著,借著這個當兒,畢慶堂吮吸她脖子上的肌膚,又癢又麻的感覺,抽絲一樣,一縷縷往心裡鑽,牽動心底最隱秘的。畢慶堂拉著譚央的手,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睡袍帶子的結上,譚央的手指觸到後,緊張的去解,顫顫巍巍的弄了半天,衣服才散開,畢慶堂迫不及待的扯掉睡袍,不經意間,衣角蓋住譚央的眼睛,昏天暗地的直襲而來,伴著畢慶堂身上的淡淡煙草味道,一種迷離的香。

第二天早上,譚央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起床,梳妝台前梳完頭,看見脖子上的紅色吻痕,又是羞窘又是甜蜜的滋味。衣櫃裡找到一條白絲巾,圍好了剛要走。這時候,床頭的鬨鐘忽然間大響起來。譚央連忙撲過去按住表鈴,與此同時,她的手卻也被按住了。

畢慶堂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譚央,譚央悻悻的說,“怎麼就定了表呢?大哥,現在還早呢!”畢慶堂懶洋洋的笑了,“昨晚你睡著的時候我定的!”“大哥怕我上學晚了?”畢慶堂也沒回答,將譚央攬在懷裡,在她臉頰上重重一吻,繼而鬆開手,閉上眼睛笑著說,“你去吧。”譚央輕撫自己的臉頰,笑著嗯了一聲,便開心的起身走了,開房門的時候,畢慶堂在她後麵自言自語的說,“上學早了晚了倒沒什麼,不想一覺醒來就不見你人影了。”

不幸的生活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驚心動魄,是度日如年,然而幸福的日子卻是算計內的平步好景,是似水流年。畢慶堂和譚央就生活在這樣的幸福之中,碰巧他們又都是聰明人,識得眼前的幸福,且懂得知足。

秋去冬來,西曆裡急匆匆的早已經過了新的一年,農曆春節才姍姍而來,畢慶堂笑著對譚央說,你虧了,小妹,我有老婆陪我過年了,你卻沒嫂子給你壓歲錢了!

正月裡,鄒老先生家裡辦了小聚會,畢慶堂帶著譚央前去。上海郊外的一處花園洋房,連門口花園的名字都是意大利文的,譚央也不認識,全是西洋做派西洋景。譚央想起一身中式長褂打扮的鄒老先生,不禁莞爾,自言自語,“想不到,鄒老先生還是個新式人物。”車裡的畢慶堂翹著二郎腿,看了一眼房子,漫不經心的說,“這是老頭子的小公館,四姨太住的。”

看著畢慶堂臉上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譚央心裡像堵了一大塊棉花,也不影響呼吸,就是不敞快罷了。

四姨太是個上過洋學堂的新派女人,三十多歲,長得自然是美,黑底紅花的絲絨旗袍,紅寶石胸花,黑珍珠的耳墜子和項鏈,將雍容與嫵媚拿捏的正好,她也端得起正經人家太太的譜,隻是一眼望去,就是一個字,累。什麼事都是算計出來的,算計著旁人,算計著家裡,算計著將來,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甚至於,不敢變老。那是陪著小心,處心積慮的一生吧。一起去的還有十來位先生,這些人在上海灘上,不是極富,便是極貴,除了一個留洋歸來的鄭先生帶了自己的妻子,其他人帶的不是姨太就是情人,滿屋的珍粉飄香,笑語盈盈。

飯後,先生們在客廳裡聊天,女人在起居室裡打起了麻將。打牌,還是前些日子畢慶堂方雅教譚央的,如今人家支起三個桌子,她也被拉去湊數。女人們打起麻將來話就多,衣服首飾化妝品,彆人家裡的軼事趣聞,熱鬨的很。這些都不是譚央熱衷的,便笑著聽。牌技不高,手氣也不好,才打兩把,便輸得精光,譚央也沒有在身上帶很多錢的習慣,好在畢慶堂叫人送來了他的錢包,即時的很,譚央對他的悉心,也自然開心。

坐譚央對家的正是鄒四姨太,她看著譚央,搖頭輕笑,摸了張牌,看了一眼便又撇到桌上,“六條!”她的下家也沒吃她的牌,桌上一時靜了下來。鄒四姨太笑著對坐她旁邊的那位太太說,“依我說啊,咱們這一群太太裡,最乖的就是畢太太了,連打麻將的錢都是畢先生給的。”譚央碼了碼自己的牌,笑著說,“我平常也用不到錢的,帶著也沒意思。”另一位太太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來,幽幽的說,“做大太太的,怎麼能和咱們一樣呢?畢先生的就是她的嘛。”

鄒四姨太歎了口氣,“這話,也不全對。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男人了,雖說男人給你排了幺二三四五,可我們,就這一個男人,想維護好,想終身有個依傍,那不管你是老幾,方法都是一樣的,道理也都是相通的!”

“女人呀,一輩子都是圍著男人轉,十□,二十來歲的時候,隻要副好樣貌,勾得來;三十來歲的時候,要有好腦子,守得住;四十來歲的時候,一定要有好脾氣,忍得下;等到五十多歲的時候,什麼好樣貌、好腦子、好脾氣,通通都不做數了,要有錢,要有很多很多的錢,這些錢卻是你用你的一生,用你的好樣貌、好腦子、好脾氣換來的。女人的一生,男人是,錢才是終點。”

一旁的那位太太深以為然的點頭,好心好意的對譚央說,“看你年輕,還不懂事,當姐姐的就提醒你一句,趁著才結婚,還熱乎著呢,變著法兒的管他要,要房子,要金條,他不是正張羅著要開大百貨公司嗎?要股份!你年紀輕輕的嫁給他,也不能白嫁!青春全押到他身上了,要些好處,也不過分吧?”

鄒四姨太衝著說話的太太直眨眼,那位太太說到緊要處,投入的很,也沒聽見。畢慶堂抱著胳膊在門口聽完了,無奈的接話,“你們呀,好好的姑娘都被你們給教壞了。”那位太太頓時尷尬起來,倒是鄒四姨太,一撇嘴,揶揄著畢慶堂,“女人家的話,誰請你來聽的?”不知為什麼,畢慶堂也動起氣來,麵有慍色,不好發作,譚央連忙笑著將牌一推,“和了,你看,我終於贏了她們一次!”

眼前的女人們,除了男人沒有彆的,孤注一擲,牌打到最後,就會輸,輸得一塌糊塗,她決不做這樣的女人,譚央心想,我愛他,可我的生命中,不能隻有他。

這天晚上離開鄒老先生的小公館時,坐在車裡的譚央回過頭,從汽車的後玻璃裡看著這座西洋風情的華麗洋房,譚央歪著脖子說,“這小公館真不錯!”畢慶堂嗯了一聲,譚央又蹙著眉小聲問,“大哥,你會有小公館嗎?”畢慶堂聞言哈哈大笑,“有,當然有,你若是不問,我都要忘了!”譚央生氣的狠狠捶了一下畢慶堂的肩膀,氣惱道,“這樣的事,你也來說笑!”畢慶堂一扯,將譚央拉到懷裡,“覺得是玩笑,還氣成這個樣子?”“我不管,你敢不要我,我就敢不要你!”譚央倔強的回嘴。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間群裡——

js催文,年底很忙,我很不好意思,顫抖的說。

我擠牙膏一樣的更,大家討厭嗎?

壞小孩a不更比較討厭。

壞小孩b嗯

特殊時期,特殊的更法,大家不喜歡就提意見啊!



最新小说: 太古豬妖,煉體大肌霸 決戰,斯柯達大陸 重生了誰還當舔狗啊 墨唐 無限直播:開局撿到小龍女 破境重來,前任仙侶的閨蜜成道侶 開局簽到十個丹田 重生官場:權力之主 我攤牌了,魔都千金和我領證了 也是婆婆,之奇葩的媽生前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