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0)雨巷_碧檀記_思兔閱讀 
思兔閱讀 > 玄幻魔法 > 碧檀記 > 33(30)雨巷

33(30)雨巷(1 / 1)

碧檀記!

初夏的園中,散發著夜的靜謐,彌漫著草的芬芳,譚央緩撥琴弦,動聽的古老弦樂流淌徘徊在西洋風情的花園中,讓人覺得錯綜而迷離。譚央彈了一會兒,正要轉入曲目的重要部分,徐治中才舉起長笛放到唇邊吹了起來,不同於小阮的輕靈婉轉,長笛的聲音綿長悠遠,泛黃的燈下,他從容安然的吹著手中的笛,麵帶笑意,白襯衫的袖子挽到肘間,拿著長笛的手臂略有些瘦,不見文弱之姿卻頗有強悍之態。

畢慶堂閱人無數,眯著眼看著徐治中的一些舉止倒覺得,他既不像是書生,更不像是樂者。讀書,有的人讀書讀腐了腦子,也有的人讀書卻掩蓋了天生的戾氣,這讀書,在後一種人的身上才可以稱之為教化和修養。想著,畢慶堂將目光落到了桌上的紙上,上麵的那首叫《雨巷》的詩這樣寫著

在雨的哀曲裡,

消了她的顏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悵。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

醉人的曲子,園中的人沉溺其中,夏日剛開了個頭,這裡卻積蓄了雨的爛漫詩篇和曲調。畢慶堂輕咬著象牙煙嘴低聲自語,“撐著油紙傘?丁香一樣的姑娘?哎,這個調調啊……”

他了想起七八年前,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正是梅雨季節的清晨,她撐著一把油紙傘獨自走在同裡的小巷中,白底紫花的小褂,烏亮的麻花辮,瘦削的身影,像水墨畫一般的寫意。

前一天夜裡,他們的父親交涉不成,吵得不可開交,所以一大早他就帶著手下等在她上學的路上,他要掠走她去要挾她的父親——他父親念舊下不了決心做的事情,他要替他父親去做,這是他畢慶堂的為人子之道。

可他終究沒有下手,那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太乾淨太瘦弱了,瓷娃娃一樣的美麗易碎。對於自己的改變主意,他以為這是他心中仍存有的江湖道義,不忍對婦孺下手,他以為那是他仍感念於譚叔叔對他兒時的照拂。到如今再回頭看,也許正是江南雨巷中那一抹丁香的顏色,打動了他……

一曲罷,花園中仍舊靜寂著,大家一味失神,過了好半天,那個要朗誦的女孩子由衷的讚歎著,“真好聽啊,我都忘了念詩了!”大家一陣議論,放下長笛的徐治中安靜的坐在譚央身後。年輕人們說著笑著,忘卻了時間,總有電話打來找畢慶堂,他也不得安生,動不動就要回去接電話。

十一點多的時候,章湘凝他們陸陸續續的走了,畢慶堂安排車送兩個女孩子走後,再回來,卻看見譚央抱著膝坐在小藤凳上,徐治中蹲在她麵前。譚央興致勃勃的說著笑著,徐治中一聲不吭的低頭聽著。末了,譚央伸出手來,徐治中抬頭看著譚央的眼睛,愣了好久才伸出手去擊她的掌。

這時候,畢慶堂也走到他們跟前,徐治中站起來很有禮貌的衝著畢慶堂點了個頭,“畢先生,打攪您了,我走了。”說罷,轉過身黯然離開。看著他的背影,畢慶堂努努嘴,“你就告訴他我姓畢,他就氣餒成這個樣子?”譚央拽著畢慶堂的手站起身來,“我沒說你姓畢,我就隻說我是畢太太而已!”

畢慶堂眉頭一挑,“噢?你讓他為你在學校保密你已經結了婚,所以才擊的掌,對吧?”譚央搖頭,一步一步的向洋房走去,“他又不想叫我被學校開除,不用我說,他也會保密的吧?我是和他約定,若他不能以朋友的平常之心麵對我,就不要再私下見麵了吧。”畢慶堂一聽,笑著摸了摸下巴,“這樣好,這樣好。”譚央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若是不弄明白這件事,大哥你今晚又要找由子發火了!”“你以為我就那麼沒肚量,沒涵養,隻會對太太發火?”“不,大哥不是對我發火,是對笛子發火!”譚央頑皮的回答。

第二天再排練,徐治中推說家中有事沒有來,他還對章湘凝說,他覺得不用排練他和譚央也會配合的很好。詩歌朗誦會的那天正是周末,畢慶堂也去看了,譚央他們的《雨巷》獲得了一致的好評,校長還為他們頒了個一等獎。會後,在學校的禮堂裡,徐治中不知怎麼找來了相館的師傅為他們拍照留念,徐治中抱著肩膀站在旁邊看著章湘凝、譚央和那對情侶站好了,他才不緊不慢的來到譚央身後站定,這時候,“撲”的一聲曝光了。

這一刻,不知人間疾苦的校園和樹綠花紅的少年,永遠的定格在了膠片上。

詩歌朗誦會後,畢慶堂帶著譚央坐車離開,正要走的時候,章湘凝跑過來敲起了汽車的車窗。搖下車窗,章湘凝將一本線狀的書撇了進來,“譚央,這是徐治中送你的,叫你務必收下,因為放到他那裡,他也用不上。哎呀,這個窩囊廢,我叫他自己來送,他卻死活也不肯!”說罷,章湘凝就轉身跑開了,譚央喊她也沒喊住。

輕輕翻開深藍色的書皮,扉頁上娟秀的小楷寫著——徐氏玨芬編纂整理。翻了翻後麵,譚央頓時愛不釋手,“這,是小阮的曲譜!大哥,我想抄下來後再還給徐治中好吧?”畢慶堂頗為大度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嘀咕著,那小子,竟還是不死心啊!

日複一日的生活,平淡而幸福,閒暇時,畢慶堂躺在沙發上,眯著眼聽著留聲機裡的廣播,譚央坐在落地窗旁的地毯上看著書,和煦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譚央問,大哥,咱們怎麼像日子過得老夫老妻一樣呢?畢慶堂輕笑,傻姑娘,這樣多好,就好像這麼安寧舒心的日子,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十月的一天,畢慶堂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窗前,抽著煙聽著下屬彙報情況,窗外,黃浦江上的船隻往來,兩岸秋景奔來眼底。這時候電話鈴響了,手下接了電話,繼而捂著聽筒對畢慶堂說,“老板,是敬業中學!”畢慶堂有些著急,連忙扔了煙去接電話,電話那頭簡潔明了的說,“請問是譚央的兄長嗎?我姓李,是敬業中學的訓導主任,令妹在我們學校出了些事,請您務必來一趟!”

畢慶堂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敬業中學想知道譚央到底怎麼了,卻被李主任請到了他的辦公室。畢慶堂想去看譚央,李主任卻拉住了他,苦口婆心的說起了敬業中學的曆史以及外界對學校的稱譽,畢慶堂耐著性子聽了十來分鐘終於忍無可忍的說,“李主任,您究竟要說什麼,直說就是了,不用繞彎子!”李主任清了清喉嚨,為難地說,“譚先生,您知道我們是男女同校的,這當然是開明的、進步的,但是有時候真的不怎麼好管理,這要看學生們的品質和自愛,同時也需要家長的教育與督促,當然,我這麼說不是推卸學校的責任,發生了這麼不光彩的事情,我們學校也是有一定的責任的!”

畢慶堂皺著眉,“不光彩的事?李主任,你指的是什麼?”李主任歎了口氣,猶豫半天,“男男女女在一起的不光彩的事,譚先生,您想會是什麼?”畢慶堂略一思量,頓時暴跳如雷,指著李主任,“你不要胡說,我家小妹不是那種人!你這樣信口雌黃毀我家小妹的名譽,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主任無奈的將手一攤,“譚先生,你以為我願意信口胡說嗎?這樣的事作為學校的管理者,我是最不願意看到發生的,若不是抓了個正著,我又怎麼會打電話給您呢?已經是事實了,我就是想編也編不出啊!”聽了他的話,畢慶堂頓時沒了氣焰,鐵青著臉,半晌才憋出一句,“誰,是和誰?”李主任乾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回答,畢慶堂就氣急敗壞的衝口而出,“是不是和徐治中?定是他哄騙了小妹!媽的,老子一槍蹦了這小兔崽子!”說著,畢慶堂從腰間掏出槍,打開了保險。

李主任見了,驚慌失措的拉住畢慶堂,語無倫次的說,“譚先生,你不要衝動,你妹妹肚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還說不好,你不要亂找人家算賬!”畢慶堂聽了李主任的話便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的問,“李主任,你說的不光彩的事,就是小妹有了身孕?”李主任無奈的點了點頭。畢慶堂抓住李主任的手臂,激動的問,“你不會搞錯了吧?”李主任歎氣,“不會,她上課時暈倒了,校醫說像是懷孕,我們不信,請了個老中醫來看,也說是害喜。”

由怒而喜,畢慶堂一時喜難自勝,他搖著李主任亟不可待的問,“小妹呢?我家小妹現在在哪裡?”李主任看著他的神色,很是不解,卻也怕了他手中上了膛的槍,便乖乖的回答,“在樓上西頭的校醫室裡。”畢慶堂不管不顧的衝門而出。

打開校醫室的門,譚央乖巧的躺在淺藍色綢布屏風後麵的小床上,她看著站在門口的畢慶堂,靦腆而甜蜜的笑著。畢慶堂來到床前,拉著譚央的手,想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麼,最後隻是笑著親熱的喚著譚央,“我的好姑娘。”譚央攥著他的拇指,輕聲問,“你都知道了?”畢慶堂開心的點頭。“覺得歡喜嗎?”“歡喜!”“那你拿著槍做什麼?”譚央看著畢慶堂另一隻手上的槍問道。畢慶堂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有人以為孩子不是我的,我打算同他拚命呢!”

譚央看著畢慶堂,吃吃的笑。畢慶堂解下風衣披在譚央的身上,“走,咱們回家!”說著在床前背對著譚央蹲□,“大哥背你走,你們學校的木頭梯子也太陡了吧?剛才我往上跑的時候,好玄沒摔個好歹的!”譚央伏在他肩頭嗔怪道,“你不說你跑得急,倒是怨起梯子來了!”



最新小说: 我在修仙路上捅人的日子 太古豬妖,煉體大肌霸 決戰,斯柯達大陸 重生了誰還當舔狗啊 墨唐 無限直播:開局撿到小龍女 破境重來,前任仙侶的閨蜜成道侶 開局簽到十個丹田 重生官場:權力之主 我攤牌了,魔都千金和我領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