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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8)事變(1 / 1)

碧檀記!

大學的入學考試並沒有統一的考試時間和試卷,隻是要招生的學校貼出通告,考生們報名、考試、閱卷、錄入等等諸多步驟,全是學校自己說了算。等到譚央身體恢複要參加考試的時候,上海多半的大學已經報名完畢了。

當時的社會風氣,女孩子學師範是最熱門的。譚央底子雖好,可畢竟功課生疏了,考師範學院落了榜。譚央對這個結果異常氣餒,整日沒精打采的,飯也吃得少了,畢慶堂見了便私下托朋友薦譚央到一所知名的教會小學教國畫,學生少,工作清閒,給譚央找了個營生不說,還圓了她做老師的夢,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第一次上課回來譚央便坐在沙發上生悶氣,畢慶堂問她怎麼了,學生們淘氣不聽話嗎?譚央從吳媽的手上把女兒接過來,沒好氣的說,“不,我要謝謝你呢,這樣的工作哪裡找啊?國畫課一個月兩節,薪酬卻比教導處的主任還高!我問了學校裡的其他老師,據說啊,教會學校原來沒有國畫課,還據說啊,前些日子有位老板給學校捐了筆錢,翻新了教師宿舍。”

畢慶堂聞言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哈哈直笑,指著譚央,“嘖嘖,你是太不知足,我要是你,我就裝作不知道!”譚央頗為不快的埋怨他,“你這麼手眼通天,還做這麼圓融的事做什麼,不如給我辦所學校,我當校長好了!”畢慶堂逗著譚央懷裡的女兒,心不在焉的說,“辦學校是賠錢的買賣,我才不乾呢!”譚央把身子側過來,“囡囡要睡了,你彆又把她逗精神了,”略頓了頓,譚央又氣惱的說,“反正我是不會再去做那份工作了,和在家為你帶孩子沒什麼區彆,還要受著你的恩惠。”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怎麼這麼不愛聽!”畢慶堂嗬斥道。譚央見畢慶堂真的動了氣,也自知自己的話有些沒輕沒重了,便嘟著嘴,低頭看著小言覃,嘀咕著,“我剛剛遇見了一個同學,她說聖約翰大學的醫學院要補招五名女學生,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我同她一起去報了名。”

因為一早畢慶堂就對譚央說了,上大學可以,學師範學會計學國文都行,彆的免談,省得大學沒上完,人倒是學野了。聽見譚央這個新主張,換了平時,畢慶堂一定嚷嚷,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不去,不是女孩家學的東西!不過這次倆人口角在先,畢慶堂又是一向很知進退的人,便像模像樣的敷衍著,“好啊,那東西深奧的很,我的小妹有抱負啊。”其實心底裡也是覺得,招那麼少的人,譚央也不一定考得上。

畢慶堂每天從公司回來便會從譚央懷中接過女兒,譚央得空抽身就去樓上溫書,在那時的上海灘,在這樣闊綽的家庭裡,儘量不用傭人自己帶孩子,他們夫婦應當算是很稱職的父母了。按照在同裡鄉下的風俗,譚央叫女兒“囡囡”,畢慶堂也就跟著叫,倒成了孩子的乳名了。

有時夜半時分,畢慶堂一覺醒來發現枕邊無人,隔壁的房間還點著台燈,燈罩的玻璃墜子顫悠悠的映在走廊的紅地毯上,莫可名狀的華美冷清,譚央披著毯子坐在言覃的搖籃邊,一手搖著刷了亮油的白漆搖籃,另一手拿著書,借著台燈的淡黃色微弱燈光讀著書。

譚央,這個小女子身上深藏的堅韌與頑強令畢慶堂都時時訝異。於是八月下旬的那個下雨的黃昏,當畢慶堂回家還來不及換腳上沾了雨水的皮鞋,譚央撲上來摟著他的脖子雀躍著說自己被聖約翰大學補招錄取了的時候,畢慶堂也並不覺得十分意外。雖然對她學西醫並不見得十分讚成,可畢慶堂還是笑著對譚央說,“小妹,這是你應得的,是老天有眼。”

女人的自強獨立不是喊在嘴上的,不是你要被尊重被重視嚷嚷著便能實現了。無論什麼樣的時代,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人們所欽佩的,永遠是懂勤勉知上進的人。

有時候,男人願意養你是一回事,而你心甘情願的被養,又是另一回事。這樣的道理,譚央不一定說得出,可她隱約能覺出那麼個意思。

八月底,眼看著就要開學了,三年同窗離彆在即,畢公館裡譚央的電話倒是多了起來,一乾同學約好這天晚飯後一起來看譚央。其實譚央的大多數同學的去向畢慶堂都知道,例如那個章湘凝考進了東吳大學,要去蘇州上學,凡此種種吧,可是有一個人,他很想知道,又不想聽到,還不願問到,更不屑於去打聽。這個人,這天也來了。

二三十個男男女女裡,徐治中走在後麵,大家笑時他也跟著笑,大家稱讚畢言覃時,他也跟著附和兩句,可畢慶堂總是能一眼就看到他,人往往就是這樣,你想表現的合群,太牽強往往就適得其反了。畢慶堂張羅著準備些點心水果招待這些同學,再來客廳時,發現獨獨缺了徐治中和譚央,從窗子向外看,發現他們坐在外麵草地的藤椅上。客廳裡的同學們見這情形倒是提心吊膽的替畢慶堂尷尬起來。

在客廳裡,畢慶堂還拍拍手,談笑自如的對大家說,“他們貪玩的很,你們儘管先吃,不要給他們留。”可轉身出了客廳門向外走去的畢慶堂卻是陰沉著臉,也不知他們在說什麼,看見畢慶堂走過來了,倆人都住了嘴,畢慶堂的心中更是不悅。倒是譚央看見畢慶堂走來了,開心的很,眼睛裡亮晶晶的,滿是期盼,“大哥,吃的都準備好了?”她含著笑,溫溫柔柔的問。畢慶堂心中有氣也不好發作,看似無心的問,“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譚央有些頑皮的笑了,撫了撫自己月白色碎花旗袍上的褶皺,心不在焉的說,“我有些餓了,這就回去吃。”說罷,緊走幾步向房子走去,把畢慶堂和徐治中扔在了這裡。

兩個人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可畢慶堂到底是場麵上的人,熱絡的問徐治中,“怎麼?快要開學了吧?”“是,明天就坐火車走了。”“不在上海讀書嗎?”“我叔父在北平,所以考了那裡的國立北京大學。”“噢?北平?很遠呦。”畢慶堂有些意味深長的說。“是的,很遠。”徐治中無奈的重複著。

晚間,他們走後,畢慶堂無意間翻著同學們拿來的禮物,其中有一本相冊的扉頁上這樣寫著“相信某日再相逢,一切返璞歸真,心平氣和的我們,賞雪吟詩、把酒言歡,活出生命的真諦,願友誼地久天長。——徐治中”畢慶堂品咂著字裡行間的意味,心中有些同情,是摻雜著喜悅的居高臨下的勝利者的同情,“鐵胎寶弓手中拿,滿滿搭上朱紅扣……”他合上相冊,咿咿呀呀的哼唱著。

這天夜裡,躺在床上,畢慶堂假裝生氣的問譚央,“你們都說什麼了?”“什麼說什麼?”“你和我裝糊塗對不對?”譚央笑著攀著他的臂膀說,“我不能告訴你,我怕你會驕傲。”畢慶堂扳著她的下巴,用曖昧的語氣要挾著,“臭丫頭,和我來這套,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又怎樣?”譚央有恃無恐的和他抬著杠。畢慶堂一個翻身把譚央壓到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嘛,我是有辦法的。”

說著,他慢慢滑過譚央睡衣絲質的領口,手探進去撫摸著她柔軟豐盈的部位,不經意間帶過敏感的頂端,毫無防備的,譚央低吟一聲,下意識的去抓他的胸膛,畢慶堂身體微微一顫,氣息粗了起來,在她耳邊吻著,低聲說,“小妹,生了囡囡,你的身材,越發的迷人了。”渾身癱軟的譚央嗯嗯呀呀的應著,那股壓抑已久的火燃起來,畢慶堂也顧不得溫柔了,扯開自己的衣服,挺身而入,幾個貫穿後他強忍著停下,不安的問,“小妹,怎麼樣?不疼吧?”譚央緊緊摟著畢慶堂搖頭輕喊著,“大哥,大哥”。這一刻,他與她是最契合的伴侶,最恩愛的夫妻……

歡情過後,他們相擁在一起。“大哥!”畢慶堂閉著眼握著譚央的手答應著,“怎麼了?”“我們,會不會再有孩子啊?”譚央忐忑的問。畢慶堂的手微微一僵,笑道,“那是老天爺說了算的。”“我不和你說笑,我是說真的!我害怕,這眼看又要上學了。”畢慶堂吻著她的鼻尖,漫不經心的說,“不想要就不要嘛,沒什麼大不了。”

譚央有些哭笑不得的說,“哎呀,那又不是你說了算的事啊,我聽方雅姐說啊,有種東西……”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後來伏在畢慶堂的耳邊說,末了,她又問,“大哥,你說好不好?”畢慶堂緊鎖眉頭,不悅的說,“你想讓我那樣?你知不知道,那東西戴起來,很不舒服!”譚央微微歎了口氣,倚在畢慶堂的懷裡,“我喜歡孩子大哥你是知道的,我就是怕不那樣的話,又會很快懷孕,我想再為你生個兒子,可又不想這麼快啊。”畢慶堂拍著譚央的肩,也不說話,就在譚央已經氣餒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好,可能用習慣了,就不會覺得不舒服了吧。”

譚央在聖約翰大學的學業進行的很順利,西醫學,需要天分,更需要勤奮,好在這兩樣譚央都多少有些。兩個學期很快過去,在這一年裡,言覃長牙了、會走了、會叫爸爸媽媽了;章湘凝的家中為她定了一門婚事;徐治中隻是發來過一份說自己一切安好的電報,寒暑假都沒有回上海;趙綾和李赫明顯的更忙了;方雅開了一家舞廳。大家都在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不大不小卻多少影響著我們人生的軌跡。

1931年9月18日傍晚,日本關東軍炸毀中國東北沈陽的一段鐵路,反誣中隊破壞,並炮轟中國東北軍北大營,日軍侵略中國的戰爭由此開始。9月28日,北平20萬人舉行抗日救國大會,要求對日宣戰,收複失地。同日,南京、上海的二千多學生請願,衝擊國民政府外交部。

一個民族的命運由此改變,鋪天蓋地的巨變卻好像並不影響畢公館裡小家庭的幸福生活。傍晚,譚央往女兒的嘴裡喂著蘋果,畢慶堂坐在旁邊瞄了一眼報紙對譚央說,“這些學生就是沉不住氣,著急宣什麼戰?還真把東洋人當回事兒啊?日本屁大點兒地方,咱們一人一泡尿就能把他們淹沒了!”譚央一向不關心時事,也不接話,畢慶堂接著喃喃自語,“對了,百貨公司裡的日本東西先不能賣了,省得麻煩,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再賣也不遲。”

十月初,從北平來了一封信,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是畢慶堂先生及太太,寫信人的署名是徐治中。信裡麵簡短的說他通過蔣夢麟校長的舉薦,南下去黃埔軍校接受教育,信末了寫著——慨爾赴國難,為四萬萬同胞而戰,勿念。畢慶堂看罷,埋怨徐治中書生意氣。譚央拿著信怔忡良久,她這一刻才驚覺,原來東北的日軍侵略離自己離上海,並不遠。

十月末,有人從西邊捎來一箱手工做出來的木頭玩具,是老周給乾女兒言覃做的,箱子裡還有張便條,說他可能要去北邊了,收拾小日本去。

趙綾組織學生運動,風聲緊的時候還帶著孩子在畢公館躲了兩天。譚央不知道接下來她的生活中還會發生什麼變化,她開始注意報紙上的新聞了,為那些遙遠而又迫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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