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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5)困境(1 / 1)

碧檀記!

“你說什麼?”譚央聽了陳叔的話,半天沒回過神兒,待明白過來後便手忙腳亂的去開車門。陳叔狠狠抵住車門,“少夫人,你現在去問少爺,他不會承認的,他不讓我對你說!”陳叔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他在上麵看著咱們呢,你先回去,晚上十點以後,小小姐睡了你再來,我給你開門。”

譚央心慌意亂的開車往出走,在街口轉彎時差一點兒就撞到了樹上。把車停在道旁,譚央失魂落魄的坐在路邊,初冬時節,一派蕭索,寒風把殘枝刮得嘩嘩直響,更把這份荒涼,演了個生動。

他說他一片真心的愛著她,卻依舊果決狠辣的殺了她身邊所有至親至近的人。在他的世界裡,愛情可以和一切外物割裂開來,她卻做不到,更無法理解。一麵是情深似海,一麵是仇不戴天,她在這樣險峻窘迫的境地裡苟且的活著,她憤怒委屈自責無助,若不是尚算得心性堅定,恐怕早就被逼瘋逼死了。她憑著一份孤勇,用儘所有氣力的往出走,就在眼見得些許希望時,他卻用自己固執獨斷的愛,毀了她所有的退路與出口。

夜深苦寒,陳叔悄無聲息的打開了畢公館的後門,譚央就站在院牆外。陳叔看見譚央身上的薄呢大衣,心有不忍的問,“少夫人,您來了多久了。”“一直沒走,”她心不在焉的望著陳叔,淡淡的說。

“他抽了多長時間了?”譚央艱難的問。陳叔歎了口氣,“一年多了,從去年秋天知道你病了以後。鴉片這玩意是怎麼回事兒,彆人不知道,少爺能不清楚嗎?所以開始的時候也儘量控製,也想著斷,小小姐得肺炎你來照料的那段時間,他抽的最少,我都以為他這就要戒了呢。可你走後,還是不行。若說是真正不管不顧的抽開,還是今年春天的事,我反複問他因為什麼,他說他大概沒什麼機會了,因為僅有的一次機會,也被他錯過了。幾個月前少爺忽然煙癮大了起來,那個抽法,不要命了一樣,我問不出原因來,可估摸著,你們大概又鬨了什麼矛盾。”

譚央一聲不吭的往前走,看著她的背影,陳叔緊鎖著眉頭,帶著怨氣的低聲自語,“早知今日,十三年前在同裡,那晚上,我就該……”

陳叔把譚央帶到樓上的房門前,悄無聲息的走了。譚央鼓足勇氣才伸手旋開門把手。屋裡很暗,隻開了盞壁燈,畢慶堂穿了睡衣背對著她,躺在睡榻上。譚央能看見他吐出來的煙霧,形狀可怖,仿佛是燃了許久的人膏蠟燭。

畢慶堂聽見有人進來,便不耐煩的說,“陳叔,你回去睡覺吧,不用管我!”譚央想開口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畢慶堂發覺人還沒走,不悅的回過頭,剛要說話,看見站在門口的譚央,頓時怔住了。少頃,回過味兒來的畢慶堂第一反應竟是把手中的煙槍藏在身後,可是譚央又怎麼會看不到。心知肚明的畢慶堂自嘲一笑,起身下了地,譚央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望著他,眼睛裡亮晶晶的,是淚,還有滿眼的悲憫與痛楚。

畢慶堂不敢多看,忙移開眼,打起精神笑著戲謔,“小妹,這大晚上的偷偷摸摸的跑進來,是不是一個人睡不著覺,找我解悶兒啊?”說著,他走近了,伸出手就去摟譚央,帶著蠱惑的語調,柔聲說,“來來,大哥哄你睡,叫你睡到明天中午都下不來床!”

畢慶堂剛把譚央攬到懷裡,還不及摟實,卻被她伸手推開。譚央用發抖的聲音質問他,“你要乾什麼?鴉片這東西不能碰你不知道嗎?”畢慶堂背回手去,事不關己的回答,“玩玩嘛,也不能怎樣,你不用操心。”

譚央見他這個態度就急了,“你說的輕鬆,吸大煙還說是玩!你和你父親做了那麼多年鴉片生意,大煙這東西害過多少人你會不知道?”畢慶堂冷哼一聲,“那是彆人,我有的是錢,就算是抽到一百歲,也淪落不到賣兒賣女的地步!”“就你這個抽法,還想活到一百歲?”話說出口時,譚央撐不住的哭了出來。

畢慶堂不屑的笑了,低頭看著譚央,機械的重複著,“活到一百歲。”“你就戒了吧,趁著時間還短!”譚央看著畢慶堂,眼裡轉著淚花,懇求他。畢慶堂走了兩步,坐到榻上,瞥了一眼煙槍,明顯的不耐煩了,“我有分寸,你少來管。女人若是管得寬了,就惹人膩煩了!”譚央見他如此執迷不悟,束手無策之際目光落到了榻上,她失了理智的衝到榻邊,看都不看的端起托盤上的煙槍煙燈等一眾器具,衝動的喊,“我讓你還抽!”說著,來到窗戶旁,打開窗子就要往下扔。畢慶堂稍一愣,忽的在後麵氣急敗壞的喝道,“住手!你給我住手!”

譚央被他這一聲喊唬了一跳,手上的動作慢了兩秒,這時畢慶堂一個箭步衝過來,就在托盤撇下去的那一瞬間,他一把抓起托盤角落的東西,穩穩攥在了手中。雖然頗為倉促,可譚央還是看清了,是戒指,是那年他從香港帶回來的那枚鑽石戒指,在她手上,戴了整整八年。

多少人期盼能情比金堅,愛比石固,到頭來總是一場空,誠然悲哀;而他們,金石宛在,情愛猶存,卻再不能相守,這才是悲哀中的悲哀。

譚央無力的癱坐在窗下的沙發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哭了起來,絕望無助。畢慶堂自來是最看不得譚央哭的,她這樣哭著,便像是剜著他的心,更何況,譚央此時哭的因由,他懂。畢慶堂遲疑片刻,猛的坐到譚央身邊,伸出手將譚央踏踏實實的箍在了懷裡,還不待譚央掙紮,他就在她耳邊急切而堅定的說,“就一會兒,就一會兒!”

譚央心頭一澀,沒再動,他身上的體溫,呼出的氣味,甚至於他穿的睡衣的質地,都是她再熟悉沒有的,那都是她平日裡不敢直麵不願承認的深深眷戀。畢慶堂看著懷裡的譚央,悶聲道,“剛剛身上那麼涼,還要推開我,不叫我抱!”語氣裡有氣有怨,更有浸滿辛酸的微甜。擁著懷裡的譚央,畢慶堂的心中百感交集,酸楚難辨。兩個寒暑的光陰,是漫長人生的短短一瞥,卻是他平生裡,最艱難的兩年。

譚央低聲哭著,畢慶堂頗為無奈的輕撫她的肩,她的背,手指順著脊柱兩側輕輕滑過,虎口掠過脊柱,到腰下時,譚央身上不自主的一顫,畢慶堂見狀,心頭一動,便又將她摟緊了幾分,繼而緩緩低下頭去吻譚央的鬢角。他的嘴唇碰到她時,她忽的止住了哭,稍一愣便扭過頭,要從他懷裡出來,畢慶堂非但不鬆手,還湊過去親她的耳後,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柔腸百轉的說,“我知道你想。”

譚央聽了他的話就怔住了,隨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麵哭一麵任性的搖頭。畢慶堂看她如此,心中愛憐起來,才緩緩鬆開了手,起身拿了手帕遞給她,譚央不接,畢慶堂就慢慢的替她擦了眼淚,帶著感慨的語氣埋怨,“愛哭,還不帶手帕,十來年的不長進,”他捏住了手裡的手帕,微微歎了口氣,“其實我也是認識你後才有了帶手帕的習慣的,因我既愛你哭時的狼狽樣,又見不得你的眼淚。自打在譚叔叔靈前第一次見你時就是這樣,十多年一直如此,也算是怪事一樁了。”

過了一些時候,譚央漸漸收住了哭聲,畢慶堂望著她,帶著一腔愛意的嘲笑她,“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煙鬼一樣!我就是抽上三十年的大煙,也到不了你這地步!”譚央見他這樣說,隻好苦口婆心的勸,“你也知道大煙鬼不是什麼好話,就不要抽了,你這樣,你這樣……”她心煩意亂的停住了,掂量了半天才又開口,“囡囡慢慢的懂事了,你這樣,她該多難過,多心疼自己的父親。你也不想叫她有個天天摟著煙槍的大煙鬼爸爸,對嗎?我求求你,我替囡囡求求你,戒了吧,你看看女兒啊,你就當是為了女兒,為了女兒還不行嗎?”

畢慶堂緊鎖著眉頭,不願再聽下去,他粗魯的打斷她的話,“為了女兒,自然全是為了囡囡,若不是為了她,你以為我會怕死嗎?”聽了畢慶堂的話,譚央一動不動的愣在了原地,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那個晚上,譚央一直哭著求他,求他戒掉煙癮,可她實在不知自己該用什麼樣的立場,該拿什麼樣的理由去求他,她就這樣流著淚苦苦哀求著。倒更是形狀堪憐,使人不忍,所以天蒙蒙亮的時候,畢慶堂還是吐口同意了,說自己會戒,叫她放心。之後譚央去言覃的房間躺了兩個小時,早上孩子一睜眼就看見媽媽,自是異常開心。

譚央牽著女兒的手下樓時,畢慶堂正在餐桌旁一邊抽煙,一邊翻著報紙,早餐擺在桌上,種類不算多,卻都是家常可口的。吃過飯後,畢慶堂告訴她,車已經叫司機替她發動了。她打開車門時,在這個初冬的寒冷早晨,車子裡卻暖得一陣熱氣撲麵而來,她知道,他一定叫人用爐子烤過車裡了。譚央開車要走時,回頭望見女兒站在客廳的落地窗裡衝她揮著手,畢慶堂也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辦事。

如果,假使,倘若,沒有那些事,那麼他們畢生的每一天都會像這個早晨一樣開始,平淡安穩又溫馨。

譚央回到軍隊醫院的上午,從前線回來的徐治中還帶回了受了重傷的李副官。李副官要想活命,隻有自骨盆以下,截掉雙腿。快四十歲的男人了,在劇痛下還掙紮著嚎哭大叫,“彆管我,叫我死!叫我死!”徐治中死死抵住他的肩,咬著牙厲聲訓斥,“為了救你這條命,我帶著弟兄們冒著被炸死的危險從地雷區裡把你背出來,你想死,對得起我們嗎?”可在上司的威嚴下,頭一次,李副官竟是絲毫不怕,“誰要你們救我了!我寧可死,也不做個廢人!”

徐治中的神色凝重起來,思忖良久,他方鄭重其事的開口,“李哥,你來打仗是想叫一家人過上富足太平的日子,而他們呢,也正在家裡等你回去團圓,老太太等你回去陪她看戲,嫂夫人等你回去同她摸牌,孩子也等你接他下學。他們等的是你這個人,哪管隻有一口氣!而不是一封通報死訊的信。李哥,你的這個團圓美滿的家,是多少人朝思暮想而不可得的夢。而且我敢說,隻要有這樣一個家庭,人在任何時候就不該也不能糟踐自己,自暴自棄,”稍喘口氣,他又慢慢的補了一句,“因有所望,方得勇力!”

李副官聽了徐治中的話便不再掙紮,他依舊是哭,可這淚卻是入了心的感懷牽念,又是另一番心境與景象了。徐治中慢慢鬆開手,堅定的對劉法祖說,“給麻藥,手術吧!”

徐治中說,人隻要有所指望,才能有勇氣與力量,才不會自暴自棄,自我作踐。他的這些話,字字如針,刺進譚央的心房,叫她的心忽忽悠悠的抖起來,又悶又痛。

譚央彆過頭看向窗外,隋婉婷正在外麵,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被擔架抬進抬出的傷員。這個自小在溫室裡長大的姑娘,情竇初開便情根深種,可是天不開眼,愛人慘死,她連為他生個孩子這樣微末的指望也落空了。半分希望都沒有的她如今連精神都不大好了,抓住個人就把章湘生的照片拿出來給人家看,也不管這人認不認識,她前一天和這人說沒說過,都要從頭到尾的把他們的故事講給彆人聽。

其實這一刻,譚央在心底裡是嫉妒隋婉婷的,她愛的人為了救她父親的命死了,而她愛的人呢?卻為了錢要了她表叔,甚至她父親的命。雖然他們之間的愛比隋婉婷和章湘生要濃厚的多,可即便他抽著大煙,遭著罪,乃至是死了,她也沒那個立場與理由為他癡為他瘋,為他堂堂正正的抒發出心中的劇痛與悲戚。

徐治中來到譚央身邊看見滿臉淚水的她,愣住了,這時下屬催促他去總司令那裡開會。他順著譚央的目光看見了外麵的隋婉婷,之後他又回過頭看了眼手術室的門,李副官正在裡麵接受截肢術。他忽然拽著譚央的手,將她拉到麵前,看著譚央的眼睛,徐治中麵容堅毅的說,“央央,我一定要打贏這場仗,要儘早結束這一切!這裡所有的血淚,都要在侵略者的身上,得到償還!”說罷,也不等譚央有所反應,他便邁著大步,毅然離開。

李副官的手術做得很成功,劉法祖甚至為他保留到股骨中段。在這場戰爭中,每天十數台的手術,半年來劉法祖的外科手法得到了突飛猛進的進步與成熟,一般醫生需要四五個小時才做得完的大型手術,劉法祖隻用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完成得乾淨漂亮,他“滬上第一把刀”的名聲自軍中傳出,蜚聲華東,甚至連日本人都有所耳聞。

可是淞滬的戰局,卻一日千裡,無可挽回。日軍逼近上海,政府也做出了撤出上海的準備,很多官員的家眷和軍需物資都運往了重慶,章湘凝也要隨著父親離開上海。章總長的汽車都開到了軍隊臨時醫院的外麵,卻等不到他的女婿一同離開。戰爭慘烈,傷者無數,劉法祖的手術已經排到了三天以後。

在兩個手術的間隙,穿著手術服,來不及摘手套的劉法祖奔到外麵,看著在車裡苦苦等候的章湘凝,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在車前。章湘凝懷孕的月份大了,厚重的大衣都遮不住腰身,她笨拙的去扶劉法祖,不由分說的拽著丈夫的手,“你跟我走,跟我走!”照舊是大小姐似得命令語氣,眼淚卻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

劉法祖眼眶發紅的蹲在章湘凝的麵前,“湘凝,我不能現在走,還有那麼多傷員等著我做手術,他們剛從前線下來,不立刻手術,運走就會死!”章湘凝哭著哀求,“那麼多醫生,要彆人去做好不好?”劉法祖搖了搖頭,握著章湘凝的手,耐心的對她說,“不行,有些手術,隻有我能做!”“可是我也隻有你啊!我已經沒了哥哥,不能再離開你了!”劉法祖點著頭,眼淚也直往下掉,“我不離開你,湘凝我不會離開,你先和孩子去安全的地方,我做完這幾個手術,遲幾天就去找你們!”

章湘凝看著劉法祖,期期艾艾的說,“他們都說,打仗時什麼都會發生,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有明天了,所以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一刻都不能分開!”劉法祖紅著眼眶堅強的點頭,“湘凝,我說好了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就不會食言!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去找你,哪怕有再大的困難,我從上海,走也要走到重慶去!”章湘凝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著摟住劉法祖,“好,我信你,我等你!”

臨行前,劉法祖攬著章湘凝的腰,在妻子隆起的肚子上,深情一吻。

從這天起,譚央再也無法入眠,閉上眼腦子裡就會重現那一幕——她生言覃前,在醫院裡,畢慶堂扶著她的腰,將頭緊緊貼在她肚子上,啞著聲音哀求他,“小妹,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上海!”

晚上睡不好覺,白天的傷員又多,就在譚央心緒煩亂、精疲力竭之際,這最後一根稻草,還是壓了上來。這天早上,忙了大半夜,隻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的譚央又進了病房,一個又一個的病床密集的排在一起,病情不太重的傷員個圍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說著什麼,看見譚央進來他們就笑了,一個年紀小的傷兵活潑的衝譚央喊,“徐夫人,恭喜你了?”

大家看譚央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就把手裡的報紙塞給她。譚央一看上麵的內容,眼前便冒起了金星。她和徐治中這個周末結婚,這件她自己都快忘記的事情,他卻登了報紙的頭版,張羅得滿世界都知道了。他沒給自己留任何餘地,更沒給她留。

愧疚,無望,哀傷,恐懼,種種情緒湧上心頭,譚央的心口突突的跳痛,她的肩背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著,扶著床架緩緩靠在了牆上,譚央的額頭上冒起了冷汗。

下午時,林副官來到徐治中的辦公室,正看見他焦頭爛額的做部署、接電話、簽文件。他在旁邊等了好一會兒,徐治中這才稍歇片刻,“怎麼來我這邊了?”“從陣地上下來,送幾個重傷員來醫院。”徐治中點了點頭,示意林副官把門關上,“昨晚軍長師長們開會,要升你軍階,這兩天就下委任狀。”林副官鄭重的立正敬了個軍禮,“謝師座栽培。”徐治中淒楚一笑,“打著仗,死著人,升著職,這是血淋淋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啊!就是不知道這成千上萬的枯骨能不能早點兒換來戰爭的勝利。”正說著,電話響了,徐治中伸手去拿聽筒,匆匆對林副官說了句,“忙你的去吧。”

徐治中接完電話,隻見林副官還站著原地,就問,“怎麼了?”林副官靦腆的笑了,“看今天的報紙才知道師長的大喜事,來的一路上都為您高興,借著送傷員的由子特地來向您道喜,順便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徐治中聽了他的話便一掃疲憊之色,笑著埋怨他,“原來你是專程來看我熱鬨的,如今這個戰況,結婚肯定會倉促一些,也沒太多可準備的,不用麻煩你。”

林副官點了點頭,想了半天,他才謹慎的開口道,“剛剛在醫院看見譚小姐了,她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挺累的,不知是不是病了?”徐治中聽了他的話一愣,隨即心煩意亂的把麵前的文件推了推,“天天忙,忙得去解手的時間都要沒有了,離得這麼近,我都快兩天沒看見她了,”他焦慮不已的低聲說,“央央這段時間的狀態特彆的不對,可我忙成這樣,一直沒機會和她好好談一談!”

林副官遲疑良久,慢條斯理的說,“師長,您回上海見到譚小姐以後就養起了烏龜,我猜這大概和諸葛孔明手裡的鵝毛扇一個意思吧?感情這東西也和行軍一樣,欲速則不達!我想您現在這樣忙,肯定有日子沒喂烏龜了吧?”徐治中聞言後如夢方醒,他盯著林副官看了半天,隨即懊惱不已的說,“我就不該放你出去做什麼團長,讓你一刻不離的待在我身邊就好了!”

徐治中去醫院裡找到譚央時,她正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徐治中關切的問,“央央,你怎麼了?”譚央沒睜眼睛,很小聲的說,“大概昨晚沒睡好,有點兒累。”徐治中麵露不忍的責怪她,“我聽他們說了,昨晚做手術做到淩晨三點,你什麼身體,劉法祖是什麼身體,不要和他比!若是你身體就這麼垮了,那就一個傷兵都救不了了!”說完,他從椅子上抱起譚央,不容置疑的說,“去我那兒歇一會兒,吃了晚飯再過來!”

由於軍務繁忙,徐治中這段時間一直睡在辦公室隔壁的房間,他把譚央放在床上,輕輕的蓋上了被,看著譚央紅腫的眼睛,徐治中俯□溫和的問,“央央,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聽了他的話,譚央慢慢睜開眼睛,“我,我沒想到……”她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哽咽得無法開口。徐治中看她這個樣子,心有不忍,便寬慰她,“好了,不著急,等等再說,等睡醒了覺再慢慢說!”

徐治中在辦公室裡又忙了一個多小時,新來做副官的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孩支支吾吾的說,“有個人在軍隊外麵等了兩個小時了,一定要見您,我們說見不了,他就火了,說見不到你,他回到市裡就帶人把你的隨園炸平!”徐治中一拍桌子,“無法無天,什麼人這麼放肆!”小副官嚇得哆哆嗦嗦的說,“他,他,他說他姓畢!”

作者有話要說十一要去外地參加閨蜜婚禮,節後才能更新,懇請姐妹們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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