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龕剛剛忙完事情回府,洗個手的功夫,宮裡就來人了,說是皇上有要事相商,請他去一趟。
祁桑聽完,有些不安地看向他:“是不是魏貴人的事?哥哥不是要對你發難吧?”
謝龕不緊不慢地扶起筷子來:“他冷落整個後宮,那些個世家嗅覺比狗還靈敏,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如今正在聯合整個朝堂上下對他施壓,你覺得……他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我發難?”
“那就是……要同你聯手了?”
皇權初立,根基不穩,要想徹底鎮住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唯有同謝龕聯手這一步可走。
可是哥哥不是橫豎看他不順眼,從未有過這個心思嗎?
如今動了,是不是代表他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做,不得不加快削弱世家權勢的步伐了?
祁桑思忖了半天,忽然頓悟:“難道是……魏貴人?”
剛剛說完,她又立刻反駁了自己:“不對,就算後宮裡的那幾個最終散了,哥哥日後總不能就留一個人在身邊吧?那魏貴人不是身中劇毒麼?日後如何生育子嗣?”
那可是皇位,是真真需要繼承的。
她在一旁苦思冥想,謝龕卻是不緊不慢地用膳,半點糾結的意思都沒有。
奶娘將小公子送了過來,謝龕抱在懷裡,試了試他的額頭。
這兩日兒子有些發燒,夜裡都是他親自照料著,吃喝上都十分用心,比祁桑這個做娘親的還周到。
小家夥懶懶地不願動,隻窩在爹爹懷裡,瞧著十分可憐。
謝龕喂他喝了半碗粥,又喂了些雞蛋羹,這才將兒子交給祁桑,起身去了宮裡。
直到醜時末才回來。
祁桑還沒睡,兒子也沒睡,一大一小窩在暖呼呼的被窩裡,一個在看書,一個在玩一隻小羊娃娃。
寢殿裡燭光搖曳,光線柔和,飄著淡淡的花香。
謝龕摘下大氅丟到一旁,過去捏了捏兒子軟乎乎的小臉,逗得小家夥咯咯笑個不停。
祁桑往前蹭了蹭,腦袋枕上他的腿,撒嬌:“我也要。”
三個字,也把謝龕逗笑了,同樣捏了捏她的小臉:“怎麼還不睡?不困麼?”
祁桑沒說話,欲語還休地瞧著他。
謝龕眼眸微暗,試了試兒子額頭,這才放心地拿繈褓將他裹起來,送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將門一閉後,滅了燭火。
剛要去解她的裡衣,就聽祁桑道:“不要。”
謝龕動作一頓,長指捏上她下巴,黑暗中打量著她:“故意招我?”
祁桑窩在他懷中,哼哼唧唧,而後牽著他的手往腹部貼了過去。
“……”
謝龕呼吸明顯沉了一下:“那會兒怎麼不說?”
“想跟你說來著,這不你剛回來就被兄長叫去宮裡了。”
祁桑臉頰貼在他頸窩裡,聲音軟糯糯的:“我要說了,你肯定就直接回絕了兄長,不好,他剛剛毒發,身子還弱,又同魏貴人鬨得僵,能遷就他儘量遷就他。”
謝龕略略懊惱地將她完全納入懷裡:“是我大意了,祁桑,你若覺得辛苦,這個……就不要了。”
她生兒子時,熬了整整一天一夜,若非已經箭在弦上,他恨不能連兒子都不讓她生了。
祁桑卻隻搖搖頭:“不辛苦,既然有了,總不能平白無故失了它。”
謝龕低低歎息,半晌,卻也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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