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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陸秀娜瑟縮並想要‘挖個洞藏起來’的眼神,陳知年不知道自己應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不能讓陸秀娜不覺得尷尬。
陸秀娜臉色蒼白,聲音顫抖,“阿,阿年?”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好朋友陳知年。
她們雖然一直通信,但真的很久很久沒見麵了。
陳知年還是當年的樣子,一點沒變,而她陸秀娜摸摸自己的臉,她卻老了,滄桑了。莫名的,陸秀娜不願意讓陳知年看到這樣的自己。
想要藏起來,躲起來,想要時間回流倒退。
陸秀娜尷尬,想逃。
陸秀娜不知道陳知年為什麼在這裡,她什麼時候來深圳的?
為什麼這麼巧?
陸秀娜倉皇不安,驚慌失措,臉色青了白,白了青,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個小醜。陸秀娜伸手整理剛剛因為打架而亂蓬蓬的頭發,然後又悲哀的覺得沒有必要。
因為,陳知年肯定看到了。
不管她做什麼,陳知年都知道她在自欺欺人。
黃文浩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陳知年。
陳知年是陸秀娜的好朋友,當初黃文浩和陸秀娜戀愛的時候,就沒少見陳知年。從他和陸秀娜戀愛起,陳知年對他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總覺得是他引誘陸秀娜墮落不愛學習,更覺得是他影響了陸秀娜的成績。
當初他和陸秀娜結婚,陳知年也一再叮囑他,要好好對陸秀娜。當時,他用命來發誓保證對陸秀娜好。
他是怎麼說的?
‘如果我對不起陸秀娜’他沒有說‘天打雷劈’那麼詭異又不真實的話,他說的是‘如果我對不起陸秀娜,對陸秀娜不好,我就做什麼都失敗,不僅一無所有還失去健康。’
在當時的他看來,這是最真誠的誓言。但現在看來,也是最打臉。
黃文浩眼睛酸澀,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生意開始賺錢的時候?家庭和孩子都被照顧的很好,不需要他付出的時候?有錢,有時間,心就浮了,飄了,然後不知不覺就走上了另一條路。
離婚?
黃文浩從來沒想過,不願意也不會,他就想好好的玩幾年。
就玩玩而已。他又不是說要離婚。
為什麼會鬨成今天這樣?
黃文浩也有些委屈,更多的是無奈。他不知道原來一直斯文溫柔的陸秀娜哭鬨起來也像個潑婦,沒有理智,不講道理。
突然看到這樣的陸秀娜,黃文浩發現,不僅他變了,她也變了。他們都不再是曾經的青春年少滿腔情愛的少男少女了。
他變得油膩,她變得庸俗。
這樣的他們就好像被柴米油鹽浸泡過後的老油條,再也沒有了曾經的赤誠之心。對彼此,剩下的也隻有柴米油鹽。
莫名的,黃文浩覺得悲哀,看向陸秀娜的眼神多了些探究和他自己都控製不住的厭惡。曾經喜歡的女孩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模樣,這種感覺一言難儘。
如果說,以前隻是想要玩玩,等玩夠了,玩膩了,再回歸家庭,然後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但此時此刻,他卻有些退卻了。
和個潑婦生活一輩子?
一邊是溫柔小依的小情,一邊是潑辣無理也能搞三分的老婆;一個年輕貌美,一個人老珠黃
黃文浩突然害怕,怕有一天即使玩膩了也不願意再回歸家庭。當然,他可能還是不願意離婚再結婚,因為誰又能肯定,在結婚後的老婆就一定會比前妻好?誰又能肯定現在經曆的一切不會再次發生?
黃文浩一片迷茫。
而陸秀娜更多是悲涼。當年,在人生的岔路口,她做出了和陳知年相反的選擇,現在陳知年成為了獨立自強的女白領,而她卻是婚姻失敗的黃臉婆。
陳知年看看陸秀娜,看看黃文浩,嘴角動了動,臉部僵硬,臉色變來變去還是不知道怎麼麵對陸秀娜尷尬的臉,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說自己剛回來,什麼都沒有聽到?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是把彆人當傻子,而是把自己當傻子。
“娜娜。”陳知年扯扯僵硬的嘴角,“好久不見。”她們真的很久沒見了。
“這是康康吧?”
她大學期間,陸秀娜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叫康康,女的叫平平。兩個孩子都更像陸秀娜。
陳知年輕輕的摸摸小男孩的頭,“摔疼了嗎?”
康康委屈的看著陸秀娜,然後偷偷看向黃文浩,眼睛裡的委屈能溢出來。原來剛剛康康抱著黃文浩的大腿叫‘爸爸,回家’,然後不小心把臉上的鼻涕蹭到了站在黃文浩旁邊的‘三小姐’腿上,被推開,然後摔在陳知年麵前。
陳知年冷冷的撇了黃文浩一眼,當初怎麼沒有發現他這麼渣?
虎毒不食子,他竟然為了個小三而推摔自己的兒子,渣、賤。
黃文浩心虛的摸摸鼻子,不敢說他不是故意的,隻是不小心用力過猛而已。當然,黃文浩也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沒用,因為在大家眼裡,他就是個渣男。
天知道,他真的不小心。
他的兒子,他也疼。
雖然說他花費在孩子身上的時間不多,那是因為陸秀娜把一切都做好了,他除了在口頭上關愛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表現機會。
但對兒子,他的愛肯定不比陸秀娜少的。
“娜娜。”陳知年真的不知道說什麼,陸秀娜尷尬,她也尷尬。
這個時候,不管她說什麼都不合適。
安慰?
在很多時候都不過是在彆人的傷口上撒鹽而已。
陸秀娜什麼都沒有說,定定的看著陳知年好一會,然後一手拉著一個孩子急急忙忙的走了。有些落荒而逃。
“娜娜。”
陸秀娜頓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的繼續走。
“娜娜。”
陳知年想要追上去,卻被葉欽拉住了,“彆去。”對方擺明了是在逃避。陳知年追上去,又能說什麼?
不過是大家都尷尬而已。
還不如冷靜一下,緩和一下今天的衝突和尷尬再見麵。
陳知年滿眼通紅的看向葉欽,埋怨他拉住自己。
“她需要靜靜。”你也需要靜一靜。
看著陸秀娜的背影,陳知年扁扁嘴,瞬間淚如雨下,蹲在地板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但眼淚就是控製不住的落了下來。
哭著哭著,放聲大哭。
像個迷路的孩子,委屈又無助。
黃文浩看看陸秀娜和孩子的背影,然後看向蹲在地上痛哭的陳知年,悶頭跑掉。三個當事人,隻留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小三還一臉懵逼中,不明白黃文浩為什麼突然就跑了?
“阿年。”葉欽把陳知年扶起來,“彆哭了。”
“大家都在看著你呢。不知情的,還以為被傷害的事你呢。”
陳知年吸吸鼻子,擦乾眼淚,“欽哥,我不想吃飯了。”
不知道為什麼,陳知年莫名的有一種要失去陸秀娜這個好朋友的感覺。可能,從此以後,她們再也不見麵了。
陳知年臉上的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落下。
“彆哭了。女孩子的眼淚很貴的。”葉欽無奈的在衣兜裡掏了掏,發現出門竟然沒有帶紙巾,遞過來一隻手,“要不,用我的衣袖擦擦?”
陳知年搖搖頭,“我對古龍水過敏。”有時候,她真的很懷疑葉欽是不是把整瓶古龍水倒在衣袖上?為什麼一整天下來,衣袖上的古龍水味還是這麼濃鬱霸道?
難道男人的香水也像女人的妝容那樣,是需要補的?
“不要就算了。我這襯衫很貴的。看在同事的份上,勉為其難的讓你擦一擦,哼。”葉欽笑著拍拍陳知年的後腦勺,“彆哭了。本就不漂亮,哭起來更難看了。女孩要學會梨花帶雨,眼淚能流但不要像個孩子哭出聲音來。”
陳知年一頭黑線,眼睛裡的淚水更是直接被逼了回去。
“女孩子啊,就不要讓自己哭。有本事,都是讓彆人哭的。”葉欽上下打量陳知年,“眼淚應該是女孩最貴重的飾品,但是,對彆人來說卻是最廉價的。”
陳知年眨眨眼,沒想到葉欽竟然能說出這樣‘雞湯’的話來,最重要的事,這鍋心靈雞湯應該加了不少白蓮,帶著一股濃濃的白蓮婊的味道。
葉欽歎口氣,“我請你吃蛋糕吧。聽說,你們女孩生氣難過了,就不想吃飯,想吃蛋糕甜品糖水之類的東西是不是?”
陳知年搖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隻想好好的靜一靜。現在,就是唐僧站在她麵前,把刀塞在她手裡說‘喜歡吃那個部分,隨便割’,她都提不起精神來。
“那就好好休息。”
陳知年回房休息,葉欽則和彆人吃飯喝酒去了。
晚上的時候,葉欽給陳知年帶了一盤切好的水果,“女孩子要多吃水果。我讓酒店的工作人員幫我冰了冰,味道更好。”
“謝謝。”
“彆難過了。多大點事?不就是看到好朋友尷尬了嗎?要哭的應該是你朋友。”
“小姑娘,你經曆的事還太少。等以後,你就明白,這點事真不值一提,就和街邊見個乞丐一樣的平常。”
像葉欽,晚上出去喝酒,常常能遇到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有時候,想帶個美女去玩玩,遊遊羊城八景,還是能遇到朋友
有時候,帶女人去開房,還能再隔壁遇到老朋友。
可見這個世界之小。
遇到朋友的幾率有多大。
能怎麼辦?
笑一笑,然後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也可以交流一下經驗。
所以,葉欽覺得陳知年真的沒有必要在意,介懷。有時間,有心情,就安慰一下受傷的朋友,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
讓就事情慢慢過去。
再見,如果還能笑著打招呼,就依然是朋友。如果慢慢疏遠了,也不要難過,因為誰也拽不住時間的流逝,誰也不能逼著朋友停留。
陳知年嘟嘟嘴,吸吸鼻子,站在房間門口,靠著門板,小塊小塊的吃著水果,“她是我高中時候最要好的朋友。從高一到高三我們都一個班,常常同桌”
高中三年,有很多值得記憶的美好。
葉欽:“但絕對不是你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更不會是你現在最要好的朋友,是不是?時間在變,周圍的一切都在變,人和人的感情也在變。你大學的時候,遇到更多誌同道合的朋友,彼此之間更聊得來,彼此的三觀更契合,所以你有了新的好朋友。但曾經的好朋友呢?因為各種原因,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中越走越遠。”
“你有新朋友,她也會有自己的新朋友。”
“說得難聽點,你們走的方向不同,本就不是一路人,遲早疏遠。不對,你們應該已經在疏遠了。”
“小姑娘,珍惜現在還會為了友情而難過的你。再過幾年”葉欽笑著搖搖頭,“彆說珍惜了。為了利益,可能會毫不猶豫的利用出賣友情。聽說過一句話嗎?”
陳知年:“嗯?”
“職場沒有真友情。成長,也沒有真感情,更多是互相彼此的利益交換。”
陳知年皺皺眉頭,不太喜歡這樣的說法。
“其實,你朋友經曆的事情也太少了。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絕種了,為什麼要為了那樣一個渣男而要死要活,不要臉不要麵的自己作踐自己?”
“沒有聽說過嗎?離婚,是下一個春天的開始。”
陳知年默默的吃著水果,把葉欽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因為,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站著說話不腰疼。
隻有身在局中的人才會明白其中的無奈。
“欽哥,你為什麼不結婚?”
“為什麼要結婚?”葉欽疑惑,“外麵的世界那麼精彩?為什麼要把自己困在圍城?結婚後,出來混,那是渣。結婚前,我怎麼混都隻能算風流。而我風流倜儻,惹人愛。”
陳知年嘴角抽抽,突然覺得嘴裡的哈密瓜不甜了,很想說一句,‘前輩,能不能不要惡心人?’風流倜儻,真不是這麼用的。
葉欽卻不覺得自己說錯什麼,“我風流,但我不影響彆人,更不傷害彆人。”
“我可是個思想很正的男人,在未確定自己能收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困在圍城,樂意和一個女人過日子而不朝朝暮暮之前,我都不會考慮結婚的事情。”
“我是明明白白的玩,而不像有些男人,背著老婆裝單身在外麵玩。”
陳知年抬頭撇了葉欽一眼,“思想的確很正。”隻禍害自己,不禍害彆人。
“勸勸你朋友,好男人多的是,真的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看那她男人”葉欽聳聳肩,“一時半會是收不了心的。”
陳知年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因為她很明白,陸秀娜不會輕易放手的。看今天黃文浩沒有半點狼狽的樣子就知道了,陸秀娜雖然哭鬨,但卻舍不得對他出手。
那個女人狠起來不是對男人又打又錘又撓又扭的?
但黃文浩呢?
頭發、衣服整齊,臉上也沒有半點傷痕,站在那裡就像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
說明什麼?
說明陸秀娜隻打了小三,而放過了找小三的男人。
陸秀娜舍不得傷害黃文浩。
女人在遇到丈夫出軌的問題時,總會第一時間去打小三,卻忘記了,如果沒有男人的濫情,哪來的小三?
陸秀娜總說自己後悔了,後悔嫁給黃文浩。但在麵對黃文浩的時候,她又狠不下心來。
在酒店鬨一頓,破壞了小三的工作,有什麼用?
對夫妻關係沒有任何的幫助。
葉欽也靠在牆壁上,看著正認真吃水果的陳知年,“都說旁觀者清,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陳知年眨眨眼,“如果是我?”
她會怎麼做?
解鈴還須係鈴人,當然是找男人出氣啊。打小三有什麼用?當然是打男人更有效了。狠狠的揍一頓,讓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的,看他還怎麼去找小三。
葉欽隨意的笑了笑,“你打不過。男女力量懸殊。再說,你打他,他也打你,不過是把家裡變成摔跤台而已。”
陳知年笑了笑,“我很想說,如果是我的話,我就偷偷給他下安眠藥,然後切了他的命根子”陳知年無奈的搖搖頭,“不會的。不過是幻想而已。因為傷人是要坐牢的,孩子怎麼辦?”
“所以,女人啊。總比男人更長情,總比男人更多牽絆。男人出軌的時候可不會想到孩子。”
陳知年歎口氣,用力的嚼著哈密瓜,一臉的陰沉。陳知年突然可悲的發現,如果是她,除了離婚帶著孩子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是,甘心嗎?
甘心的。
彆說什麼以後過的比男人好就是最大的報複。
現在都心不平,就不要說以後的事。
“你年紀還小。等以後你就明白,現在的男人都不重視感情。”
陳知年:“的確。”
但是,女人遇到不重視感情的男人能怎麼辦呢?
自認倒黴?
陳知年從黃文浩想到周辭白,然後又想到阿爸和小叔。可能不是現在的男人不重視感情,而是現在的誘惑更多了。
以前,連飯都吃不飽,哪裡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現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娛樂生活也多了,麵對的誘惑更是排山倒海的湧來,很多人難以自控然後生活就失控了。
陳知年抿抿嘴,心情不太好。
陳知年真的沒想到陸秀娜和黃文浩的感情會這麼快就出問題,還沒有到七年止癢。
突然,一個身材妖嬈穿著性感緊身裙的女人走了過去,濃妝豔抹的臉看不出年齡。陳知年發現,這個特殊職業的女人好像特彆喜歡這種露背的能把身材凹凸出來的緊身齊裙。
朱暖也有很多。
朱暖的朋友、梅姐等人也喜歡穿這種看起來既性感又有肉感的齊緊身裙。其實,在陳知年看來,這樣的裙子顯得豔俗了,看著就給任一種不正經的錯覺。
每次,陳知年用這樣的理由阻止朱暖穿齊短裙的時候,朱暖總笑著說‘我們不是看起來不正經,我們本來就不正經。’
對於這樣的大實話,陳知年很無奈。
反正她每次看到這種裙子的時候,總會第一時間去看對方的,擔心走光。這種裙子走路的時候,會給人一種約隱約現的神秘感,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把視線移過去。
有人往前麵看,但陳知年是看後麵的人。有人的很翹,有人的很平,陳知年有時候會在心裡默默地評價一句。
隻見對方扭著腰走過來,站在隔壁508門前,輕輕的敲了敲,然後鄙視的瞥了陳知年一眼。
陳知年??莫名其妙。
雖然她沒有凹凸有致的身材,但也能誇讚一句嬌小玲瓏。
隔壁房的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人探出頭來,看看站在房間門口說話的陳知年和葉欽,然後若無其事的讓女人進去,關上門。
葉欽聳聳肩,“見慣不怪,習慣就好。”出來出差,大部分男人都會玩玩新意思。
陳知年厭惡的撇撇嘴,“難怪那麼多女人明知道丈夫出軌也不願意離婚。”
“為什麼?”葉欽一直沒有轉過彎來。
“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不確定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可能遇到的男人一個不如一個,一個比一個渣。”
“維持現狀,是因為害怕處境更糟糕。”
葉欽嗤笑一聲:“那是因為你遇到的男人太少,隻要男人沒有絕種,就能找到更好的,更合適的,更相愛的。當然,前提是你必須保持自己的姿態,還要讓自己越來越好。”
“小姑娘,早點睡吧。”葉欽整理下自己的衣領,“我也要開始夜生活了。”時間這個寶貴,怎麼能浪費在早睡上?
城市的夜生活在剛剛開始。
早就聽人說,深圳的酒吧比羊城的酒吧有意思,美女更多。當然,最讓男人向往的還是港的蘭桂坊,美酒、音樂、美女。
據說,那是男人的天堂,讓男人流連忘返,天亮也不舍得歸家。
酒吧裡,混合著酒精和欲望狂歡。
扭動著舞姿,肆意發泄自己的情緒和欲望,沉醉在喧鬨中舍不得清醒,更舍不得離去。很多男人在這裡肆意表達欲望,很多男人在這裡墮入欲望的深淵。
酒吧,讓一些人趨之若鶩,也讓一些人敬而遠之。
葉欽是趨之若鶩的一類人。每到一個城市,第一個打聽的就是酒吧,哪個酒吧的酒最醇?哪個酒吧的美女最正?哪個酒吧的音樂最爽?
看著葉欽踩著王霸之氣離開,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陳知年笑著聳聳肩,男人啊。
而她一個孤單的小姑娘,早點洗洗睡吧。
陳知年認真的把門裡的三重鎖一一鎖上,並且一再確認,才放心。
隻是,她沒想到酒店的隔音這麼差,她竟然能聽到隔壁房傳來的鬨騰聲。女人的尖笑聲,男人低沉著嗓音的爽笑聲。
明明看起來老氣橫秋的男人,聲音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朝氣活力。
難道這就是老男人喜歡小姑娘的原因?
突然的,陳知年想起曾經在一個美術工作室看到的一個五十多歲的平時看起來斯文嚴謹的老叫獸在和一個年輕的女學生在畫室裡玩捉迷藏的情景。
那年,陳知年去畫室找好朋友清一起逛街,沒想到會意外撞破彆人的奸情。老叫獸是好朋友清的父親,教包括清在內的幾個學生畫畫。
而捉迷藏的女生,也是清的朋友。
那件事之後,清的父母離婚,因為老叫獸說他想要和年輕人在一起,因為年輕人身上的活力朝氣能讓他覺得自己還年輕。
最後,清和母親出國,陳知年失去了好朋友。
後來,林螢光告訴陳知年,她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而已。那個女學生應該早就和叫獸在一起了,然後借陳知年的撞破把遮蓋在上麵的布掀,把地下情變成地上婚外情。
要麼破釜沉舟,要麼背水一戰。
要麼分手,要麼上位轉正。
至於因此而傷害了彆人?她不在乎。
不過,這件事卻讓陳知年記住了一個老男人炸賤的嘴臉,也記住了一句話:想要和更年輕的人在一起,因為活力朝氣讓人的身心更年輕。
隔壁斷斷續續的傳來說笑聲,打鬨聲。
陳知年用紙巾把耳朵堵上,但聲音還是嘻嘻索索的傳來。那種讓人惡心的曖昧好像能穿牆而過,讓人無處逃避。
要瘋掉了。
陳知年撤掉耳朵的紙巾,在床上滾一圈,踢踢腿,“好煩。”拿過床頭的三,把耳塞戴上,然後把聲音調到最大。
終於能清淨一會了。
‘啊啊。’
麻蛋的,殺雞嗎?
她學過生物,也上過生理課,很肯定隔壁的女人叫這麼大聲絕對是故意的,裝的。雖然她還沒有經曆過,但作為一個有常識的人,她認為,在做這種身心愉悅的事情時,是絕對不會叫的好像正在被追殺。
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正在被狼狗追著跑,叫喊得這麼驚心動魄。
耳塞都阻擋不住彆人的激情。
感覺三裡的英語太柔和,陳知年換成普通話朗誦。但是,一些細細碎碎的聲音還是若有似無的傳來。
無奈。
陳知年煩躁的打開電視機,把聲音開到最大,翡翠明珠台一天24小時都有不錯的電視或者綜藝節目。有時候還有電影。
但是,但是,為什麼她還能偶爾聽到隔壁房的聲音?
煩。
好煩躁哦。
想要罵人。
508的男人已經一把年紀了,還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不是已經吃藥了,就是忘記吃藥了。前者可能是某哥,後者治腦。
‘咚咚。’
‘咚咚。電視的聲音小些。’
啊啊。
誰啊。
三更半夜的亂敲門,這家酒店的管理太差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而且,敲了這麼久,也沒有人理會。
突然,陳知年想起什麼,探著頭,豎著耳朵聽外麵傳來的敲門聲,很不好意思的確定,被敲的是她的門。
所以,她放電視的聲音影響到彆人休息了?
陳知年眨眨眼,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靠在門板上聽外麵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
陳知年縮縮肩,尷尬的摸摸鼻子。
這是一個‘你傷害我,我傷害他’的故事。
當沒有聽到?
陳知年回到床上繼續看電視。
隔壁傳來曖昧的亂叫聲,外麵傳來氣急敗壞的敲門聲。
陳知年???弱小可憐,她應該怎麼辦?
‘咚咚。’
‘咚咚咚。’
‘影響彆人休息了。有點公德心。’
聽不見。
麻蛋的。
她對彆人有公德心,誰給她有公德心?
敲門聲在繼續。
隔壁的亂叫聲卻更加興奮難抑了。好像敲門聲在給他們加油鼓勵助威一般,更加的激情難耐,女的在亂叫,男的在大吼。
陳知年肯定,想要罵人的絕對不止她一個。因為門外的敲門聲停頓了十多秒。
莫名的,陳知年有一種‘有難共享’的小人的快樂。
憑什麼隻傷害她一個?
來吧。
互相傷害。
陳知年假裝睡著,不理會。
敲門聲越來越大,陳知年想要假裝沒聽見都不行了。門外的人已經不耐煩,從敲門變成了‘錘門’。
啊啊。
陳知年煩躁的關掉電視機的聲音,門外終於安靜了,但隔壁房的聲音更明顯了。
再這樣下去,她非神經衰弱不可。
怎麼辦?
陳知年咬著手指,決定互相傷害。
陳知年‘蹬蹬’的跑下床,火氣衝衝的跑到508門口,用力的敲了敲,聽到裡麵傳來罵人的聲音,然後快速跑回自己房間。
嘻嘻。
陳知年抿嘴偷偷笑,這是惡作劇的快樂。
十分鐘後,再跑過去敲門。
二十分鐘,‘咚咚咚’。
嘻嘻。
陳知年躲在門後,聽著隔壁的房門被打開,男人站在門口罵罵咧咧。
‘砰’。
陳知年被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拍拍心口。
一個小時候,‘咚咚咚’。
呼呼。
嘻嘻。陳知年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笑出來,偷偷的躲在門口。
隔壁房的男人站在走廊罵罵咧咧的十多分鐘。陳知年聽到彆的房間的人出來罵人,一個兩個三個。
“神經病。”
“大晚上的亂罵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嘻嘻。
嗬嗬。
這下,大家都不用睡覺了。
陳知年咧著嘴偷笑,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音來。
惡作劇,真的能讓人心情愉悅。
終於消停了,睡覺去。
陳知年爽歪歪的上床睡覺,期待明天會更好。
第二天早上,陳知年起床吃早餐時,隔壁男人看向陳知年的眼神一言難儘,有尷尬,更多的事憤怒和暴躁。
陳知年一臉天真懵懂的看著對方,好像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男人嘴角抽抽,不和小姑娘計較。
“怎麼了?”葉欽奇怪的看著陳知年,“你怎麼得罪人了?”
“沒有啊?”陳知年一臉疑惑,“我什麼時候得罪人了?”
眨眨眼,單純又無辜。
絕對沒有。
她不承認。
“欽哥,是彆人得罪我了。”害得她大半夜才能睡。
螢光說,熬夜一晚長一根皺紋。她今天早床連續做了兩套眼保健操,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欽哥,你昨晚沒睡?”
黑眼圈這麼重?
眼眶裡還帶著紅血絲。
葉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轉移話題,“趕緊吃早餐去。展銷會的開幕式快要開始了。雖然我們不是重要名單,但也要走個過場。”
“聽說,有記者在哦。”葉欽給陳知年一個‘你懂的’眼神,“能上報或者上電視,抓緊機會哦。”
“阿年,你長得這麼漂亮,如果上電視以後可能還能當明星。”葉欽挑挑媚眼,陳知年臉蛋雖圓,但精致,有幾分像港城明星李麗珍。
陳知年翻個白眼,她從來就沒想過要當明星。看林螢光就知道,明星絕對沒有表麵看到的光鮮亮麗,其中的苦和累隻有自己知道。
避雷器展銷會開幕式在早上9點,領導致辭,舞獅表演,明星唱歌,熱熱鬨鬨。
其中最熱鬨的是避雷器的測試表演。陳知年第一次知道,竟然還有人工降雷,雷打在一個個避雷器上,當眾測試避雷器的性能。
在開幕式上,著重的隆重的介紹了兩款最先進的避雷器。陳知年聽得認真,她對避雷器的認知不多,都是這兩個月看書硬灌輸的,很多專業性的詞彙一知半解。但陳知年很清楚,避雷器的重要性。
廣東的雨一般都伴隨著電閃雷鳴,所以很多家庭都裝有避雷器。否則的話,在電閃雷鳴之前,就必須關掉電器,拔掉電源。
否則電器就會被劈壞。
而被劈壞的電器可能會漏電,從而導致傷人事件。
雖然,避雷器早在多年前就開始推廣使用,但功能上總是差強人意。特彆是一些工廠,因為避雷器不能滿足需要,導致很多機器常常被雷劈壞。
所以,在雷雨天,很多工廠都不敢正常開工,就怕賺的錢還不夠維修機器。但是,如果關掉機器,又怕影響出貨,要被賠償違約金。
左右為難。
這個時候,避雷器的性能就顯得很重要了。
現在,這兩款新型避雷器可以讓各種大功率電器、機器在雷雨天正常使用,絕對是很多工廠和高層大廈的福音。
“這兩款避雷器主要是為使用大功率電器、機器的大廈、工廠研發如果是家庭使用,就有點大材小用。我們公司有更適合家庭使用的避雷器”
“這一款家庭使用的避雷器”
陳知年:“你好,我是數通科技的采購部的陳小姐,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指教。”
“我主要是想谘詢一下這款家庭用的避雷器”
陳知年是正麵目擊過‘雷劈電視機’的。在她初中的時候,大舅因為做工程賺了錢,給家裡的外公外婆買了電視機。
那年暑假,陳知年帶著弟妹到外公外婆家看電視。
暑假剛好是台風季,常常刮風下雨雷閃電鳴。但那時候的他們都不懂,不知道下雨天要關電視機。
當然,他們也舍不得關。
難得能看電視,恨不得一天24小時盯著電視機看,一分鐘都舍不得移開眼睛,就連上廁所都‘等等’,憋一會,再一會。
而且,外公外婆在家的時候也不讓他們多看,因為電費貴,一般一天就看半個小時。孩子們隻能在外公外婆出門乾活時,在家偷偷看。
一群小屁孩輪流在外麵把風,如果大人回來了,立刻學貓叫或者狗吠提醒屋裡看電視的人,正在看電視的孩子就會立刻馬上關掉電視機,然後假裝很乖很聽話的在玩耍或者背書。
後來外公外婆也精明了,每天回家的第一時間就是摸摸電視機背麵,如果發熱立刻就罰他們乾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再後來,孩子們在關掉電視機的時候,就拚命的用大葵扇給電視機降溫。再再後來,外公外婆不去摸電視機,而是去看電表。
然後受傷的還是孩子。
用外公的話說就是‘逃不出五指山的孫猴子’。
那天,陳知年和弟妹還有表弟妹一起看電視,播放的好像是《生命街車》,她正看得激動,外麵突然電閃雷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同時看向電視機。
就在一瞬間,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一道雷劈在電視機上,電視屏幕瞬間雪花一片,然後冒出一陣陣黑煙。
孩子們都被嚇傻了。
呆呆的看著電視機,一動不敢動。
大弟想去看看,但被小表弟拉住說‘不要碰,會把你劈到電視裡去的。讓你去拉黃包車。’
因為《生命街車》的男主角正是拉黃包車的。
雖然家裡最大功率的電器就是電視機,但陳知年還是想給爸媽買一個家庭用的避雷器裝在他們東莞的‘家’。
雖然房子是租來的,但日子是自己的。
爸媽在那間小小的平房已經住了十多年,也算是他們的第二個家了。自從八十年代,爸媽隨著打工潮從青山鎮出來後,住在東莞的時間就比在青山鎮更長。一年也隻有過年的時候回去一趟,十多天後又從家裡出來。
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東莞。
不過,因為房子是租來的,爸媽並沒有歸屬感,因此很少置辦家電。家裡的收音機、電視機都是阿爸撿來,自己修好使用的。
收音機不用擔心被雷劈壞,但電視機已經不止一次的被雷劈過。不過後來又被阿爸另外找零件修好了。
修修補補。
老一輩人的手藝好像特彆好,好像什麼都能修。
家裡的電視機壞了修,修了壞,被拆了一次又一次還能繼續用。有時候,屏幕出現雪花或者黑屏了,直接在電視機上拍一拍,然後又能繼續看了。當然,如果被雷劈過後,即使拍成渣渣也不能繼續看,隻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