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話不投機_在九十年代升職加薪_思兔閱讀 

193,話不投機(2 / 2)

但側著身,又看不清路。

走一會,停下休息。

再走一回,又停下休息。

“不行了。要休息一會。”小叔擦擦汗,小嬸一屁股坐在裝著衣服的蛇皮袋上,然後趕緊拿出水來喝。

本來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現在看來最少要走三個半甚至更多時間。

突然,陳晚秋後背的孩子大聲哭鬨了起來。

陳晚秋趕緊把孩子放下來,抱在懷裡,輕聲哄著。

越哄越哭。

孩子越哭越大聲,聲嘶力竭的嗷嗷大叫,一邊哭一邊蹬著腳。

陳晚秋急得眼眶都紅了,“乖乖。不哭,不哭。”

“餓了?”

應該不會。

應該剛剛喝了奶粉。

“還是尿尿了?”

沒有。

為什麼會突然大哭?

聽著孩子哭得難受,陳晚秋也想哭。

“乖乖,不哭。阿媽在。”

小嬸抿抿嘴,從陳晚秋手裡接過孩子,熟練的哄了起來,然後瞪了陳晚秋一眼。彆說孩子,就是大人走夜路也容易出事。

哄了好一會,孩子才慢慢睡了過去。

“走吧。我們趕緊回家去。回家後讓你媽給孩子去去驚。”

村裡的老人都懂怎麼給孩子去驚。

“我會的。”看著孩子難受,陳晚秋也是揪心的痛。

陳晚秋離開清水村太久了,關於清水村的一些小故事,都已經慢慢忘記在時間的長河裡。現在的她更相信科學,更願意相信曾經的那些小故事都是大人哄孩子的玩意。

但看著哭鬨不止的孩子,陳晚秋突然想起小時候聽說過的那些關於大山的故事。各種各樣,但大多帶著神話的色彩。

小時候或許會相信,但長大後更相信科學,更相信那隻是某個科學暫時不能解釋的自然現象。

陳晚秋輕輕的親親孩子,想要把孩子背起來。

小嬸,“你把孩子背在前麵吧。”

“好。”

繼續走。

小嬸會問陳晚秋一些嫁人後的事情,過得好不好?丈夫對她好不好?她這些年在忙些什麼?

陳晚秋也挑選了一些問題回答。

其實,她也不能算是結婚,因為沒有領取結婚證。隻是跟著男人離開了清水村青山鎮而已。村裡很多人都說她命好,其實,並不。

這些年,陳晚秋大部分時間住在深圳,有時候會去港住一段時間,有時候會出國。有時候也會跟著男人到處走,據說是尋找靈感,尋找美。

即使幾十歲了,但他依然精神爍爍的走在尋找美的路上。

她男人是搞藝術的。其實,在陳晚秋看來,不就是畫畫的?但男人卻很喜歡把職業說成‘搞藝術’。

從事什麼職業的?

搞藝術的。

聽著好像很高大上,其實就是畫畫。

他在尋找美,在心無旁騖的畫畫,而她就在旁邊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能去很多地方,能認識很多人。

但他的朋友都看不起她。

因為她什麼都不懂。

不會欣賞畫作,不會說英語,就連普通話都不好。她身上沒有書卷氣,沒有靈氣,沒有氣質,反正那個圈子人喜歡的一切,她都沒有。

她也曾經想要學,但奈何沒有天賦,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村裡人都以為她過得很好。因為她的男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沒有孩子,沒有妻子,雖然脾氣不太好,雖然目無下塵,但誰讓他有錢,有才華呢。

他有‘眼高於頂’的資本。

但是,她真沒有大家以為的那樣好。

男人脾氣不好,性格不好。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的家人,更看不起她的出身,覺得她除了一張臉就一無所有。

這些年,陳晚秋不止一次的懷孕,但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能生下來。好不容易,生了個女兒,但男人卻說要結婚了。

是的。

在男人看來,他和陳晚秋一起並不是結婚,隻能說是同居,各取所需而已。他需要一個溫柔的能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女人,而陳晚秋想要錢。

互惠互利,還問什麼真心?

這些年,男人身邊就不止她一個女人,陳晚秋也是知道的。但陳晚秋也挺前輩們說起過,男人不喜歡女人鬨騰,溫柔,善解人意就對了。

在深圳,陳晚秋能遇到不少前輩。大家有時間就見見麵,然後互相交流一下心得。這些年,不管男人多過分,她都沒有鬨騰過。

因為她很明白,自己沒有資格鬨騰。就好像男人說的,要是覺得跟著他苦,跟著他不高興,那就回青山鎮種田去。

他拘著她,她有權利去追求更好的生活。從小跟著家人在國外長大的他,一直都有著一顆崇山自由的心。

即使跟著家人回國,也依然改不掉一些從小養成的習慣和性情。

陳晚秋很明白,他害怕被束縛,也不會去束縛彆人。

為什麼會看上陳晚秋?因為陳晚秋眼睛乾淨,有著一股他不熟悉的鄉土氣息。陳晚秋就好像一顆未經打磨的珍珠,讓閱美無數的他一眼就看到陳晚秋的美麗。

而陳晚秋也很明白,這種所謂的‘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而已。很快就會隨著時間而消失,但她習慣了富裕的生活,一旦失去

所以,她儘可能的溫柔,儘可能的善解人意。彆人鬨騰,她安慰;彆人折騰的時候,她安靜如大海,包容他所有的缺點和壞脾氣。

就好像他常說的‘我就是一個壞孩子。而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能這樣包容我的壞脾氣了。’

陳婉秋以為他知道她的好。

但是

陳晚秋有些諷刺的笑了起來。

這次不一樣了。

男人要結婚了,和彆的女人,一個和他誌趣相投,旗鼓相當的女人。幾十歲的男人說動了真心,真感情,想要結婚了,想要從此以後收心養性。

風流浪蕩了幾十年的老男人,突然說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浪子回頭給,從此從良了。

不想再玩了,從此以後隻守著一個女人。

所以,要和所有的紅顏知己分手。

男人說要分手,但女兒歸他。因為,男人喜歡的那個女人,真愛,已經四十多歲了,不願意再受生育的苦。

男人也舍不得。

所以,男人想要女兒。

他有過不少女人,但現在好好活著的孩子,就隻有陳晚秋剛出生不久的女兒。所以,希望陳晚秋能夠把女兒給他撫養。

前輩們都勸陳晚秋,把孩子給男人,因為男人更有錢,能給女兒更好的一切。

不管是家庭條件,還是生活條件或者是教育條件,男人都比她陳晚秋好。女兒跟著親爸不會吃虧,但跟著陳晚秋這個親媽則會吃苦。

陳晚秋也很矛盾,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選擇?陳晚秋很害怕,害怕她替女兒做了決定後,女兒過得不好。

因為很多人都知道,有了後媽就有後爸。

再說,應該也沒有那個女人願意在還沒有結婚就要幫丈夫養私生女。陳晚秋不敢去想像,她的女兒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她更不敢去想,她的女兒以後可能要叫彆人‘阿媽’。

陳晚秋想要自己養女兒,但是,前輩們都不支持她,覺得她異想天開。因為有了孩子,她很難再找到更好的男人,沒有男人願意幫彆人養孩子。

讓女兒跟著她喝西北風?

她沒有學曆,沒有文化,沒有能力,除了依靠男人,她還有什麼本事賺錢養活女兒?在親爸家當個小公主不好?為什麼要跟著她受苦受累?可能還要承受彆人的白眼。

陳晚秋很糾結,考慮了很久,最後決定回村裡,和爸媽商量一下。雖然陳晚秋已經能想到爸媽肯定不會讚同她把女兒養在身邊的。

但是,她還是想回來問一問,就好像當初她要跟著男人走時,她也問過爸媽,讓爸媽幫她做出選擇。

陳晚秋看向旁邊的陳知年。

“知年,你,你過得好嗎?”陳晚秋知道陳知年考上了大學,知道她沒有回青山鎮當老師,也知道她在羊城工作,更知道她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朋友。

“挺好的。”工作順利,男朋友帥氣。

“那就好。”

兩人真的太久沒見了,生疏了。

一問一答,兩人都尷尬。

“其實,我很羨慕你的。”陳晚秋語氣有些幽怨,卻不知道應該埋怨誰。陳知年說想要讀書,想要考大學,她的爸媽就支持。

“當初,我也想讀初中的。”可惜,她的爸媽不同意,不願意支持,覺得是在浪費錢,還不如跟著村裡的姑娘出外去打工。

即使沒有遇到有錢的男人,也能打工賺錢。

在工廠裡,一個月能拿好幾百。

陳晚秋聽從爸媽的話,出外打工,然後遇到那個男人。

被人鄙視的時候,陳晚秋總想,如果當年她多讀些書是不是會不一樣?即使是當小情,也需要文化。

因為文盲,所以和男人沒有共同話題,沒有共同語言,雞同鴨講。常常因為無知而被取笑,而被鄙視。

“即使不上學,也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學習的提高自己的文化修養,這不是某一個時間斷需要做的事情,而是一個終身都需要努力的過程活到老,學到老”

“蝦妹。”陳知年看著陳晚秋。

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兩個字,陳晚秋瞬間紅了眼眶,淚如泉湧。

真的,太久太久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她的小名了。

“蝦妹,不管什麼時候,想要學習都不會遲。”

陳晚秋笑了笑,“希望不會遲。”

“希望。”陳晚秋擦擦臉上的淚水,笑了笑,“我想要換一種生活方式呢?遲了嗎?”

陳知年搖搖頭,“不會。”

“但是,我覺得太遲了。”這些年,她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花費在男人身上,剩下的那點屬於自己的時間,美容,買衣服,和同一個圈子的前輩們見麵聊天。

日子無聊又自在。

曾經,陳晚秋覺得自己很幸運,不需要付出什麼就能享受好生活。不需要像陳知年那樣,為了考試而努力,也不需要因為成績不好而擔憂,更不需要為了上一個好的學校而拚儘全力曾經,她很享受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很滿足。

覺得那就是最好的人生。

但慢慢的,又覺得無聊,覺得空虛,感覺整個人都要廢了。

陳知年奇怪的看著陳晚秋,“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一副哀大莫過於心死的表情?

被拋棄了?

不過,她們當初在選擇這條路的時候,不早就意料過會被拋棄嗎?而且,村裡也不是沒有姑姑、姐姐被拋棄。

村裡有不少小姐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被拋棄。她們也不會因此而氣餒,她們會重整旗鼓,重新出發,尋找新的依靠。

‘拋棄’並不是一個陌生的詞。

當然,如果人老珠黃,那就另當彆論了。

其實,陳知年很不喜歡和彆人談論這樣的話題。因為她總會覺得和談論著的三觀格格不入。有時候,她甚至想要搖醒小夥伴,讓她自強自愛,不要總想著靠男人。

自古有話,男人靠得住母豬上樹。

再說,靠人不如靠自己。

“到底出什麼事了?”陳知年看向陳晚秋那即使後妝容也遮蓋不住的黑眼前,微微的心疼。莫名的想起小時候曾經一起玩的日子。

曾經,他們一起放牛,一起撿柴火,一起上山一起下河一起上學,一起玩耍

“蝦妹。”

陳晚秋抿抿嘴,沒有說話。

出什麼事了?

這件事,她並不想告訴陳知年。

莫名的,陳晚秋並不喜歡陳知年知道她過得不好。雖然,她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很糟糕,但陳晚秋還是想要掩耳盜鈴。

陳晚秋強顏歡笑,“其實,我還好。聽說,你男朋友是個醫生?”這是陳晚秋在車上聽陳知年小叔說的。

雖然村裡人喜歡吹噓,但陳晚秋知道,最少有六七成是真的。而且,陳知年小叔和她阿爸一樣護短,如果陳知年的男朋友真的很好,她的小叔也不會如此吹噓。

真的有些妒忌啊。

“嗯。是個醫生,二科醫生。”說起周辭白,陳知年嘴角帶笑。即使在漆黑的夜裡,陳晚秋也能看到陳知年眼睛裡的光。

“你們感情很好?”

“還好。”

“準備結婚了嗎?”

陳晚秋知道,陳知年的結婚和她當初的結婚是不一樣的。她是跟著彆人走,是依附,是依賴,但陳知年不一樣。

是兩個人共同組合成一個家庭,互相是平等,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即使有一天兩人分開了,陳知年也是能獲得一半財產的。

不像她,沒名沒分,不明不白。

莫名的,陳晚秋有些心酸,為自己的傻,也為自己的無能。站在年輕貌美、自強自信的陳知年麵前,陳晚秋真真切切的後悔曾經的選擇。

曾經,她以為陳知年傻。其實,傻的是她。

陳知年從小精明,怎麼可能會傻?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陳知年想了想,“計劃中。不過,還需要家裡人商談。”

“你爸媽肯定會高興的。”陳晚秋抱著孩子,“我當初結婚,我爸媽也高興。”不過,她爸媽更高興的是,能收到大筆的禮金。

“商談禮金了嗎?”

不僅村裡的人在瞪著眼睛,等著看陳知年的禮金,就連早就出嫁多年的姑娘們也在等著看,都想要看看村裡第一個女大學生到底能‘賣’多少錢,都想要知道陳大海能不能收回陳知年的學費。

陳知年抿抿嘴,“還沒有。”其實,她爸已經明確的和周辭白說過,不要禮金。當然,也沒有嫁妝。

陳知年工作賺多少錢,全部都是她的,不需要上交給家裡。爸媽還年輕,能自己賺錢,不需要他們姐弟幾個養。

“你男朋友是哪裡人?”

不知道為什麼,陳晚秋希望陳知年的男朋友並沒有她小叔說的那麼好。這算不算是她的私心?

“羊城人。”

“本地人?”

陳知年搖搖頭,她不想和陳晚秋說這些,總覺得陳晚秋的語氣裡並沒有多少關心。她可能隻是想要一個對比,對比的結果最好就是陳知年的男朋友比不上她的男人。

當然,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她自己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但就是有這樣一個臆想,幻想。或者陳晚秋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問得這麼詳細。

現在麵前的陳晚秋已經不是陳知年了解的陳蝦妹了。

“真好。羊城本地人應該很有錢吧?”在陳晚秋看來,陳知年努力讀大學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

現在,終於能實現了。

作為曾經的小夥伴,她應該為陳知年高興的,隻是笑容卻有些僵硬。

“有錢沒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好。隻要兩個人共同努力,就不會窮。”小叔不讚同的看一眼陳晚秋。

陳晚秋訕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眼神卻明顯不讚同小叔的話。她很想問問,陳知年讀這麼多書,就是為了過苦日子的?

再說,她了解陳知年,她的眼光高著呢。怎麼可能會看上窮小子?陳知年找男朋友,必然是綜合比較後才做出的決定。

能被陳知年認可,必定是各方麵都相對比較出色的人。

否則,陳知年看不上。

所以,在聽說陳知年交男朋友後,陳晚秋就知道她的男朋友絕對不會是一般人。再加上能被她小叔如此誇讚,就更不可能是窮小子了。

有瞬間的沉默。

突然,山裡響起一聲鳥鳴聲。

山裡總有一些奇怪的聲音,甚至還能看到磷火。

所以,大家並不奇怪。

但小叔小嬸和陳晚秋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三個人都不想說話。

至於陳知年?

累了。

也不太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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