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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耶。”陳知年有些驚訝的推開窗,伸出手,“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雖然不是第一次看雪,但在南方長大很少見到雪的陳知年還是驚訝激動的。
周辭白站在她身後,拉住她的手,“小心凍著了。”
“不冷。”陳知年站在窗前,看著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白的院子,略微感慨,“好像冰雪王國。”
好美。
“等以後有時間了,我們去哈市看冰雕”突然的,陳知年就無奈的笑了起來。人總喜歡說‘等以後’,‘等以後有時間了,等以後有錢了,等以後’,但是,真的有以後嗎?
誰知道呢?
畢竟,誰也不能確定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到來。
曾經,陳知年和林螢光也許諾了很多的‘等以後’,可惜,都沒有以後了。
珍視眼前人,珍惜現在,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誰也不知道‘以後’在多遠之後。
陳知年再一次覺得自己應該放慢工作進度,多花時間陪伴家人和孩子。陳知年覺得自己應該向周辭白學習,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家庭上。
“在想什麼?”周辭白從身後抱著陳知年,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小時候很喜歡堆雪人,打雪仗”
那時候,精力旺盛,活力無限,好像不會冷不會累;那時候,幾個小夥伴在一起就能很快樂那時候的快樂很簡單,那時候的人生也很簡單,很容易滿足。
周辭白輕聲和陳知年說起年少輕狂的自己,說起他曾經的小夥伴們。
“不知不覺,我們都結婚生子了。”再過幾年,他們的孩子都能堆雪人、打雪仗了。
“我在奇怪,為什麼南方的雨比北方的雪要更冷?”
周辭白關上窗,“南方是陰冷,北方是乾冷。”
陳知年嘟嘟嘴,“今天,我們還出去嗎?”這麼冷的天,周小也應該受不了。不過,陳知年又想讓周小也看看雪,感受一下雪。
“不出去。太冷了。”
下雪,出門也不方便。
周辭白和陳知年就帶著兒子在家裡看雪,陳知年還抓了一個小雪球給兒子玩,可惜周小也不太喜歡。
陳知年還讓周辭白在院子裡堆了一個大雪人,然後拉著周小也站在大雪人旁邊拍照。
“周小也小朋友,你也是見過雪的人了。要知道,你媽我第一次看雪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你看看你多幸福?”
什麼也不知道的周小也傻乎乎的拍著雪人,一邊拍一邊笑,然後就看著雪人的手臂掉‘哇啦’的掉了下來。
周小也和陳知年是同款驚呆。
“麻麻。”周小手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小手,眨眨眼。
陳知年也愣住了,然後埋怨周辭白工程質量太渣,堆出來的雪人不堪一擊。陳知年很熟練的甩鍋周辭白,“都是你爸爸的錯。”
周小也看向周辭白。
周辭白抱起兒子,然後跟他科普雪人的會倒塌的原因,他從來不會因為兒子小兒敷衍他。即使聽不懂,周辭白也會很認真的跟兒子解釋。
周辭白足足說了十多分鐘,不說周小也就是陳知年也是一頭霧水。
同款的大眼睛眨巴巴的看著周辭白,眼睛裡明晃晃的寫著‘聽不懂,不明白’。周辭白再一次感覺到對牛彈琴的無奈。
周辭白摸摸周小也的小腦袋,“等你長大就懂了。”
“切。我一把年紀了也不懂。”陳知年翻個白眼,“哪有這個複雜的事情?”陳知年用力一推,大雪人轟然倒塌,“哪需要多少物理知識?”
這下,輪到周辭白和周小也被驚呆住了。
“哈哈。”看著同款懵逼的父子兩人,陳知年哈哈大笑。
屋裡,方天翊和朱斂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的一家三口,“感情正好。”
堆雪人?
他們家好像從來沒有過。
彆說陪兒子堆雪人,就是陪兒子堆積木都沒有時間。
方天翊握住妻子的手,“我已經會儘量多的抽時間陪你和孩子。”他忙,朱斂也在忙,兩人都為了工作而忽略了孩子,忽略了家庭。
“好。”
雪停後,周辭白和陳知年又帶周小也出門。
這一家人來京都就是為了遊玩的,一天不願意耽擱。
“每次出門,周小也都特彆高興。”陳知年吐槽兒子。
周小也樂嗬嗬的,根本不受影響。
“黃文浩?”
陳知年沒想到,竟然能在京都見到熟人。陳知年和周辭白在一家小店買豌豆黃的時候遇到黃文浩的。
豌豆黃是陳知年聽朱斂說起的,據說是一種本地人比較喜歡的小吃。朱斂用一種懷念的口吻和陳知年說起豌豆黃,說她小時候有多喜歡。
朱斂還給陳知年推薦了一家老店,說味道最正宗。所以,陳知年和周辭白就過來了,嘗一嘗被朱斂念念不忘的豌豆黃。
看著黃文浩還有他身邊的女人和孩子,陳知年甚至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大過年的,黃文浩不在家裡過年,竟然和小三情人出來旅遊?
還有,他們身邊的孩子是死生子?
陸秀娜知道這個私生子的存在嗎?
如果知道,陳知年不敢想陸秀娜會有多難過多悲哀。
其實,陳知年和陸秀娜已經好幾年沒有聯係了。陳知年和周辭白結婚的時候,她給陸秀娜寫了信,給她寄了請柬,陳知年是希望陸秀娜能來的,來見證她結婚。
但是,陸秀娜人並沒有來,也沒有回信。
曾經一度,陳知年以為陸秀娜沒有收到信,然後還親自去深市請她,但陸秀娜避而不見。
陳知年結婚後,兩個人的聯係就更少了。婚後,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有自己的事業,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關心朋友,而且是一個對她愛搭不理的朋友。
這幾年,陳知年不止一次的收集關於抑鬱的書籍給黃文浩寄去,希望他能幫陸秀娜正確麵對,然後早日走出困境。
陳知年也不止一次的給陸秀娜寫信,希望她能去看心理醫生,不要諱疾忌醫,要積極的去接受治療。
但一次次的無聲無息。
一次次的石沉大海。
慢慢的,陳知年也賴得收集了。畢竟她也忙得很。真的沒有太多時間去關心彆人。有時間,還不如多陪陪兒子。
成人的世界,總是現實的。
成人的世界裡,沒有那麼多感天動地的感情故事。放下一切去陪伴有需要的朋友,這是故事書,不是現實生活。
陳知年和陸秀娜的聯係越來越少,或者應該說陸秀娜單方麵的斷了和她的聯係。其實,陸秀娜不僅斷了和陳知年的聯係,也斷了所有同學朋友的聯係。
陳知年問了好幾個朋友,都說和陸秀娜沒有了聯係。
黃文浩也沒想過會遇到陳知年,臉色有些尷尬,抱起孩子匆匆就走了。黃文浩儘量避開以前的同學,就怕從同學眼裡看到‘卑劣’‘人渣’幾個字。
看著黃文浩的背影,陳知年緊追出去,“站住。黃文浩,你給我站住。”陳知年氣憤得想要打人,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
怎麼能有這麼卑劣的男人?
太過分了。
“阿年。”周辭白第一次見到如此氣憤的陳知年,趕緊抱著周小也跟上。
周小也高興的瞪大眼睛,這就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
陳知年氣得雙眼發紅的看著黃文浩,“你就是這麼對陸秀娜的?”
黃文浩低著頭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在所有人眼裡,他是渣男,他對不起陸秀娜。但是,沒有人知道他過的是什麼日子,沒有人為他著想過。
就因為陸秀娜為他放棄了大學的機會,因為陸秀娜給他生了連個孩子,所以不管誰對誰錯,都是他的錯。
他討厭這樣的日子。
沒有人知道陸秀娜就是個瘋子。
黃文浩低著頭,咬著牙,沒有說話。
“你大過年的,你不在家陪著老婆孩子,不在家裡陪著父母家人,而是”陳知年氣得心口都疼了,“如果說你對娜娜沒有感情了,那孩子呢?你的父母呢?所有家人加起來還不如外麵的一個女人?”
如果不是還有幾分理智在,陳知年都想要踹人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渣?不管他和陸秀娜感情如何,孩子都是無辜的。他不僅對不起陸秀娜的兩個孩子,也對不起此刻正被他抱在懷裡的孩子。
當年,怎麼就沒有看出來黃文浩是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如果當年沒有如果。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詞就是‘如果’。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時間不能重來。
黃文浩頂住陳知年那好像看垃圾的目光,這些年,他已經習慣了。大家看他都用一種看渣男的目光,好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就連他的爸媽也一樣,都覺得是他的錯。
習慣了,適應了。
年紀大了,臉皮也是一年比一年厚了。
黃文浩沉默是金,他懷裡抱著的孩子卻偷偷看被周辭白抱著的周小也。
周小也是個愛笑的孩子,咧著嘴笑的燦爛,還揮揮小手。
“阿年。”周辭白拉住陳知年的手,想要告訴她,這是彆人的家事,她沒有必要摻和。而且,陸秀娜應該也不願意她摻和。
沒有人願意把自己被子裡的跳蚤扒開給彆人看,越是醜陋越是想要遮掩。家醜不可外揚,對待家醜,很多人都是藏著掖著,明明已經千瘡百孔了,但仍然要披上華麗的外袍。
想要的,不過是‘麵子’而已。
這些年,陸秀娜不願意和陳知年聯係就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願意讓曾經的同學朋友看到她的千瘡百孔的生活,看到她的無可奈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隻想要過的日子,有人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有人會選擇妥協然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有人選擇魚死網破你死我活
不同的人不同的選擇。
雖然旁觀者清,但鞋穿在自己腳上隻有自己明白感受。
理智上,陳知年明白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她沒有資格沒有權利要求黃文浩如何。但是,感情上陸秀娜付出了那麼多,最後這樣一個結果。
陳知年替她不值得,替她難過。
陳知年目光陰冷的看著站在黃文浩,還有他旁邊拉著他手的女人,“你應該知道黃文浩結婚生子了吧?他不僅有老婆,還有兩個孩子。”
“破壞彆人的家庭,是不道德的。”
女人低著頭,不敢看陳知年的眼。她是見過陳知年的,幾年前在深市的酒店裡,陸秀娜來酒店大吵大鬨的時候,陳知年也正好在場。
多年過去了,陳知年即使結婚生子,但她的五官也並沒有多少變化。不過,她的眼神更加銳利了,好像一把刀,輕輕一句話就能直戳人心窩。
陳知年抬頭看看天空,很無奈的眨眨眼。
好一會,陳知年轉身離開,“我們走吧。”她能說什麼?該說的,早些年就已經說過了。但不管是陸秀娜還是黃文浩都越走越遠。
周辭白一手抱住兒子,一手摟住陳知年的肩膀。
“我就是難過。”陳知年輕輕的長呼一口氣,“世事無常。”當年,誰能想到黃文浩和陸秀娜會走到今天?
“他們”
陳知年不知道怎麼去評價陸秀娜和黃文浩。周辭白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陳知年,隻能抱著她,告訴她,有他在身邊。
雖然遇到黃文浩讓陳知年的心情受些影響,但影響並不大。在周辭白的照顧下,陳知年很快開心起來,和周小也搶吃的喝的。
周小也被搶,嗷嗷叫起來。
幼稚的母子兩人。
周辭白給周小也涼了開水,裝在奶瓶裡給他。每次出門,奶粉和開水是必備的。京都的天氣乾燥,周小也要多喝水。
周小也得意的捧著奶瓶喝水,然後斜著眼睛看陳知年,大大的眼睛裡全是驕傲和得意。
陳知年假裝很難過的扁著嘴,“兒子,媽咪渴了。”
“好渴。好渴。讓媽咪喝一口好不好?”陳知年可憐兮兮的扒拉著兒子的小手,雙眼緊緊的盯著他的奶瓶,“親愛的周小也小朋友,可不可以?”
周小也喝一口水,然後戀戀不舍的遞過來。
“嘻嘻。謝謝兒子。”陳知年毫不客氣的喝一大口,奶瓶裡的水就去了大半,隻剩下一點點。周小也傻眼的看著奶瓶裡的水,然後看向周辭白。
周辭白沒管他們母子兩的事。
陳知年得意的看著兒子笑,“嘻嘻。”
周小也扁著嘴,皺皺小鼻子,然後一口喝掉奶瓶裡的水,一點不剩。
“幼稚。”周辭白無語。
陳知年和周辭白一直在京都待到正月十五才回羊城。陳知年正準備回公司給大家發開工利是的時候,接到深市打過來的電話。
“什麼?”陳知年手裡的口紅直接摔落在地上,震驚得雙眼瞪大,“怎麼可能?是不是搞錯了?”
“不可能的。她膽子那麼小,她連蟑螂都害怕,就麼可能”陳知年隻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太難受了。
窒息的錯覺讓她呼吸不暢。
陳知年知覺得腦海一片空白,“是不是你們搞錯了?”
“我現在過去。”陳知年一手撐著梳妝台才沒有讓自己跌倒在地上。
“阿年,你怎麼了?”
“我,我雙腳發軟。”陳知年撐著梳妝台,“周醫生,把周小也送到外公家。”陳知年吞吞口水,“我們要去一趟深市。”
“出什麼事了?”
陳知年臉色白得可怕,一看就是出大事了。
陳知年抿抿嘴,眼神驚恐的看著周辭白,“陸秀娜陸秀娜殺人了。”
“黃文浩和小三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