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
老猿和土堃在比翼峰收刮到天明,實在尋不出瞧得上眼的油水,才雙雙罷手。
對於藏身各處洞窟殘活的土著,兩妖沒予理會,他們還沒那麼無聊,會做出無緣無故殺人取樂的事情來,沒的讓人鄙夷格局太小。
爭執著商議著分完戰利品,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
兩妖對於豐厚的戰利品都很滿意,老猿還與張觀主閒聊幾句,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客客氣氣抱拳作彆,將妖猩摔得幾乎麵目全非的屍體裝起來,往東南方低空飛去。
張聞風傳音問道“他不是在比翼峰安插了諜子嗎?怎地不帶回去?”
他理解不了老猿行事,太高深莫測。
難道還能留這裡,下回再用嗎?
土堃見怪不怪了,笑道“吞金妖猩部與白猿部說起來還是盟友和遠親,他連替他賣命的猩遠性命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幾個低階妖物和凡人性命?不過是他用妖術控魂的小嘍囉,用完就扔,任其自生自滅罷了。”
張聞風沒有再問,各有各的行事方式,他無權置喙,上下看了土堃幾眼,沉吟著道“待回山之後,我替你念經做法,洗一洗身上的殺孽。”
相比出來時候,土堃身上纏繞了無形的令他不舒服的氣息。
與身隕前的蠻神和猩遠相比,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不清楚是否隨著時間過去,那氣息會不會慢慢消磨掉?他把土堃當做同伴,當朋友了,才會出此建言。
土堃收起臉上的笑意,神色變得慎重,傳音問道“你能看出殺孽和業障?”
張聞風微微點頭,很肯定道“看不到,能感知到。”
他化身為樹的時候,可以切實看到蠻神身上縈繞的惡障和無形冤魂。
土堃盯著對方眼神看了半響,抱拳肅然行禮“那便拜托了。”
張聞風忙回禮,道“舉手之勞,何必見外客氣。”
土堃取出一個麥草蒲團,墊在岩石上坐下來,臉上出現一絲回憶,道“當年他說我殺孽過重,邁不過六階關口,強行破境的後果便是身隕道消……我將他當大哥,他把我騙進地宮,鎮壓在地下五百多年……那個混蛋!”
張聞風還是第一次聽土堃提及當年的往事,才知道兩人的關係非同小可。
他不可能附和罵玄木祖師為混蛋,便沉默無語。
“聽他說過,你們道家修士若是念力了得,功德深厚,便神通自生,可以體察到他人身上的無形業障。他當初打打殺殺,積蓄的是朝廷功德,造下的無數殺孽大都由朝廷承擔,他用朝廷獎勵的丹藥晉級到超脫境,看出我惡業纏身……
難怪他要開宗立派,另立門戶,嗬嗬,山上道觀信眾念經五百多年時間,消除我身上殺孽,原來是這個意思……用心良苦啊,那個混蛋也不與我講清楚。”
土堃盤腿坐在蒲團上,滴滴咕咕,似笑非笑,罵罵咧咧。
許多當年鬱結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邊上沉睡的山獾被吵醒來,半睜開眼也一下,下意識往觀主身邊挪一挪,繼續呼呼大睡。
張聞風用指頭替山獾梳理背上的毛發,低聲問道“玄木師祖出身哪家門派?”
他一直好奇玄木師祖的來曆。
土堃吐出一口長氣,似乎渾身都輕鬆了,道“他不是大安朝本地道修,道家勢力在青暝天下極大,他是從東北方的大奕朝過來,幫助當年弱小的大安朝打仗,具體哪家宗門,他既然沒有在書中交代清楚,你以後當麵去問他。”
取出一條黑色泛著金屬光澤的鞭子,和一個靈玉凋琢的瓶子。
“這條‘倒山鞭’威力不錯,我沒有神性傍身,也懶得費事花幾十年時間淬煉驅逐鞭子的神性,你拿去,有耐性便慢慢溫養,嫌麻煩等以後找到合適的賣家,再出手不遲,彆賤賣了。猿嘯手中那枚‘喝山令’,原本也是神祇寶物,應該是經過好些代傳下來,到他手上剛好能發揮作用。”
土堃指著玉瓶,道“分你五滴沉陰積善液,這玩意使用很簡單,找個安靜不受打擾地方,吞服一滴即可,能夠有多少感悟,要看修為境界和自身資質運氣,不建議你現在服用,太浪費了,至少也要等自在境後期,一個人最多也就能服用三次,效果一次比一次差。”
張聞風收起倒山鞭,打開瓶塞,用神識查看稀罕的天材地寶。
沉陰積善液是銀色凝珠狀,比蠶豆稍大,圓滾滾的散發出寶物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