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年輕人的一片好心,奈何這世道,好心沒有好報,他們要倒黴咯。」
心裡的歎息還沒結束,城門小兵形同滴進油鍋的水,瞬間濺飛了出去。
“啊——嗷——”
小兵們捂著胸腹,疼得在地上打滾。
破山確認沒有站著的人,淩空翻身,落在城門候跟前,一腳將他送到墨承影腳下。
城門候罵罵咧咧,剛要站起來,墨承影抬腳先斷其胳膊,他嚎聲未止,臉就被踩在地上。
此刻他還有力氣放狠話:
“大膽賊人!可知傷害朝廷命官是死罪!還不快將本大爺鬆開!”
那口中呼出的氣,將塵土揚起。
“大夏的軍紀軍規,你是一點也沒放進心裡,光天化日收受賄賂、強搶民女,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兵?”
墨承影治軍,對於淩虐民眾、逼淫婦女者,一向斬立決,犯事者上級,當眾扒衣,百杖起。。
眼下若非不便挑明身份,整個平蕪城的將領都要從嚴懲處。
他心裡有火不能發,隻能旋著腳尖稍稍排解。
“啊?”
城門候的骨氣也就那麼回事兒,他臉上火辣辣得疼,嗷嗷叫喚著,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饒命、饒命……”
那羅二瞧著形勢不對,偷摸退著,還想再去搬救兵。
破山聽到“強搶民女”四個字,看了眼沈雁歸身後瑟瑟縮縮的小姑娘,心裡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兒。
瞥見羅二離開,他腳尖踢起一塊石子,砸中羅二後膝,羅二整個人失了重心,超前撲去。
一臉紮進尚未乾涸的牛糞中。
“你方才說我是什麼?”墨承影咬著後槽牙道,“江洋大盜?”
“不是不是、小人有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爺高抬貴腳,饒了小人這回。”
小城官吏之間,多半都有關係,官官相護的情況,十分嚴重。
尚未進城便先殺了軍官,即便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城門候,也會將事情鬨大。
沈雁歸朝墨承影搖搖頭,“夫君。”
她朝那對母女看了一眼:若是打草驚蛇,隻怕那樁冤案,很容易就變成無頭公案。
何況,他們才出京,現在就鬨大了,這一路到紀州,各州縣的官員,都會有防備,那他們的微服出巡,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墨承影腳尖又旋了一下,“我們能進城嗎?”
“能能能,能進,必須能進!”
“我們進城以後,會去最大的客棧落腳,你若是不服,便去那裡找爺爺。”
“不敢!絕對不敢!爺爺在平蕪城隨便待隨便住,保管沒有任何人敢叨擾!”
墨承影自掌軍以來,還是頭一回放這種東西生路。
憋屈。
“滾!”
城門候兩邊的臉已經被碎石細沙磨花,他當真在地上滾了兩圈。
那些個城門衛原本要站起來,見頭頭打滾,便也跟著打滾。
偷看的百姓忍著想要鼓掌的衝動,墨承影卻皺起了眉頭。
他們不嫌丟人,他嫌丟人。
一個個穿著官服打滾,跟屎殼郎的糞球一樣,丟的都是大夏的顏麵啊。
破山近身道:“爺、夫人,您二位沒受傷吧?”
“外傷沒有。”沈雁歸伸手撫平墨承影的眉頭,“內傷就說不定了。”
青霜牽著馬,跑了過來。
墨承影幾度張口,壓著火氣道:“回頭查下,這平蕪城守將歸誰管,本王回去,非得親自抽他個百八十鞭。”
破山抱拳,“是!”
婦人這才握著女兒的手,上前兩步來,“恩公大恩無以為報,舒兒,快來給恩公磕個頭!”
舒兒姑娘磕了個頭,怯怯看了眼墨承影,又連忙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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