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皇宮。
坐上天子寶座後的高昌看著柴紹送來的治國帖,不免感慨歎息,“多好的人才啊,就是可惜不能為朕所用。”
正襟危坐在下麵的樂秦現在身份是大奉國師,作為天子登基的幕後謀劃者和最大功臣,位居此位也是理所應當。
“陛下不用覺得可惜,自古中原多士,北境多將,青揚多是讀書人,之後會有更多的有才之人步入廟堂,陛下不必過於憂慮。”樂秦直截了當的說道,也不過多的解釋。
高昌放下手中於公明等人臨走之前所撰寫的治國帖,點頭說道,“朕明白老師您的意思,現在於公明等人已經沒了,這怕會在朝廷引起不小的轟動,如今寧楓尚在獄中,於公明等人又和寧家關係密切,這讓朕不得不有些擔心寧家啊。”
寧延一直是樂秦的心頭大患,寧延身上肩負大奉國運,雖然如今高昌已經登基,可是這國運若是一直不在殷都,那這皇位怎麼都坐不踏實。
“寧家經營項州多年,手握重兵,明麵上絕不能撕破臉皮,寧家誰都可以活,唯獨寧延必須死。”樂秦眼神陰冷,語氣中透露著不容反駁的堅決,“要想除掉寧延,唯有一計可用。”
“老師請講。”
“北蠻撤走之後,平牢關不是在項州軍手中嗎?如此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將定州送給寧家,封寧延為定州牧,讓他主管定州;定州剛經大敗,民力羸弱,讓寧延去定州一來可以幫著定州恢複民力,抵禦北蠻;二來可以分散項州寧家實力,寧延隻要到了定州,不管咱們是明的暗的那都由咱們自己說了算了。”樂秦這一招不可謂不陰險。
讓寧延去定州,看似給了寧家執掌一州的權力,實際上,卻是把寧延從寧鶴的保護下徹底調開,孤身入定州,且不說北蠻反撲,就是這朝廷的明槍暗箭就夠寧延喝一壺的了。
高昌頷首輕笑,當即下令擬詔,冊封寧延為定州牧,不日上任。
。。。
慕容灼灼帶著大軍離開後,平牢關也由許慕梁接手,挽救定州於水火的寧延帶著神虎飛豹軍西返項州。
冬風漸起,西北塞外漫天風沙,寒風刺骨,站在黃沙丘上,抬頭看去,風沙中隱隱能看到敦煌城的輪廓。
西北敦煌起,孤雁落城頭。
敦煌是西北百姓心中最後的高牆,經此一遭之後,再度看到敦煌城,不少將士都紅了眼睛。
他們身邊有太多太多的兄弟已經再也看不到這座城頭了。
見多了生離死彆的孔真玄沉聲感慨,“可算是回來了。”
話音未落,遠處兩個身影正快馬加鞭的往寧延這邊趕來,他們前來的方向正是敦煌城的方向。
兩人快馬來到寧延身前,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拱手說道,“五公子,飛鴻密函。”
一聽是飛鴻密函,寧延當即皺眉,難不成自己就出來打了個仗,項州又出事了?
聶紅衣接過密函,雙手奉上交給寧延,寧延打開密函,狂風吹的沙石落在將士盔甲是當當直響。
看到信上內容後的寧延深呼吸一口氣,眼眶微紅,雙手死死攥著手中密函,身後的呂翊察覺寧延神情不對勁,直接勒馬前來,憂心忡忡的問道,“公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噗嗤。。”寧延毫無征兆的吐出了一口淤血,體內氣息異常紊亂。
寧延腳下不穩,直接摔下馬來,好在聶紅衣和孔真玄眼疾手快,護住了寧延。
“少爺。。”孔真玄趕緊捏動法訣,用真氣護住寧延心脈。
旁邊的聶紅衣接過寧延手中的密函,看完密函後,心中猛然一震,驚呼出聲,“天子薨逝,平川王登基。。”
“什麼?”眾將驚愕,高陵坐上天子還沒有兩年,這怎麼又換人了?
與此同時,寧延雙眼通紅,麵朝南方,一字一頓的說道,“高昌,我寧延與你勢不兩立。。”
這個結果對於寧延來說是既意外又不是意外,高昌登基的背後絕對少不了他那個縱橫老師的手筆。
有人垂涎天子之位,渴望著天下共主的榮譽,這寧延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真正讓他痛心的是,高昌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處死了於公明,張本溪,車鳴等十八位大臣。
這十八人的名字寧延看了一遍又一遍,其中有不少都是對他們寧家有恩的名字,就像衛玉樓,鄭崇官等;於公明,那個每次見他都會手捧著一根黃瓜在哪裡傻笑的讀書人終究是做到了為國捐軀;胡尚儀,沉穩有心性的名門之後,咬指為誓,為國儘忠;還有那個誓死不降的黑小子,就這麼死在了自家院子中。
從軍多年,東南的南戎沒殺死它,殘酷的密林野獸沒有殺死他;遠赴西北,北蠻的彎刀沒有殺死他,蒼同城下的惡戰沒有殺死他;朱尚書和公孫長風不惜一切為大奉保留下的將帥之才,卻運落在了高昌手中,身上插滿了大奉的長槍。
“公子。。”聶紅衣也紅了眼,她跟寧延時間最長,豈會不知的朱友鈞,於公明他們對寧延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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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寧延少時好友全部離世,魏正醇,朱友鈞,胡尚儀,於公明,全部為國捐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