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光要參加今年的春闈,半月前方才入京。
沒想到他竟然會上門拜訪他?
晏存作為禮部尚書,主持今年的春闈,必定要避嫌,便讓人將東西送了回去,沒有再理會季文光。
沒想到的是,殿試揭榜後,季文光送了他一個大禮。
季文光帶著三甲的身份向他獻上拜師禮。
當著眾多老臣的麵,直言要拜在他門下。
晏存想了想,還是認下了這個與自己同齡的大弟子。
於是他喜提開山大弟子——元豐二十五年的探花。
不得不說,晏存一直堅定地認為季文光嫉妒他。
季文光對他很敬重,同時也很有距離。
晏存一直想不明白季文光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從小到大都要暗搓搓地觀察他。
季文光十二歲時說的那句話,他至今仍覺得膈應。
“你有天人之姿。”
晏存那時候身體弱,沒能打他一頓。
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季文光的態度。
他自己也懶得追究詳情,權當對方嫉妒他。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季文光依舊這麼說。
晏存直接往他腳邊丟了個茶盞。
“慎言。”
季文光沉默一會兒,轉移話題。
他加入晏存門下,不是為了他一品大官的身份,僅僅因為晏存是晏家後人。
他是前朝遺孤,自認為晏存和自己有微妙的聯係。
這事,晏存不知道。
晏存看重季文光的為人處事,也看重他的學識。
最關鍵的是,這個家夥依舊在嫉妒他!
晏存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嫉妒自己,乾脆放在身邊仔細觀察。
而且季文光人長得好,氣質也好。
拿得出手。
在季文光與晏存再一次商量事情到深更半夜的時候,如月來送了最後一次夜宵。
第二日晏存下值,剛進家門,就見地上跪了一地人。
如月的貼身侍女跪在他腳邊,不敢抬頭。
“夫人離開了。”
“不打算回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晏存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應該去找人。
侍女請他不要去找,還轉達了如月的口信。
“夫人說她不想見您。”
晏存瞅她一眼,決定先派人悄悄找一找,確定如月的行蹤。
既然她不想見自己,那就暫時不出現在她麵前。
不出現在她麵前可以,但不能不知道她在哪裡。
兩日後,心煩氣躁的晏存牽著鐵柱和小白出門了。
見到小院子裡安安靜靜碾藥的如月,他忽然就平靜下來。
見是他,如月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像接待朋友一樣接待他,還留他吃了晚飯,並在天黑前將他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