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瑜並不這麼覺得。
能讓謝承澤開口用“求”字的人,絕對不簡單。
到底是張玉衡隱瞞了什麼,還是二哥在試圖用張玉衡隱瞞什麼?
二哥想把他塞進監天司麼……
想到監天司裡還有個謝承澤親自出手扶持的蘇清河,謝瑾瑜不由微微眯眸,眼底掠過一絲暗沉的冷笑。
難道他怕自己因為嫉妒殺了蘇清河,所以故意又塞了一個人,混淆他的視線?
一個啞巴,容貌又普通,比不得蘇清河的外在條件,被用來舍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對方是知府之子,這層身份剛好可以讓自己顧慮,不會痛下殺手。
二哥是以為這樣就能同時護住這兩人麼?
可惜,如果是太子謝瑾瑜,或許不會隨便殺人。
但他是暴君謝瑾瑜。
區區一個知府之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隻是不想看到二哥傷心,才沒有大殺開戒、血洗朝堂。他確實嫉妒著這些人,但他不蠢,謝守均和沈淵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二哥不舍得那些士兵死,他自然不會主動挑起宮變,更不會殺了二哥的人,讓沈淵和謝守均找到挑撥他與二哥關係的把柄。
謝瑾瑜抬手示意張玉衡起來,“攝政王欣賞你的才華,特允你進入監天司。不過進入監天司的人都需要以玉璽蓋印冊封,如今玉璽不在孤的手中,隻有刑部的沈侍郎知曉在何處。”
“來人,召沈侍郎。”
接令的侍衛去尋沈淵去了,張玉衡垂著腦袋,逐漸咂麼出味兒來。
他怎麼感覺自己被當刀使了呢?
這皇帝駕崩,玉璽卻不在本該繼承大統的太子手中,反而隻有與攝政王交好的沈侍郎知道在哪兒,而太子以攝政王要特允自己進入監天司一事,讓沈淵交出玉璽……
這大概就是老爹說的,肮臟的皇室權謀吧。
皇圈真亂。
張玉衡老老實實的豎立在一旁,恨不得隱在黑暗之中當一個透明人,散去自身所有的存在感。
很快,沈淵便被召來。
一襲白衣的男子踏入東宮主殿,沉著的目光掃過謝瑾瑜落在張玉衡身上,心中大抵猜出了什麼,繼而下跪行禮,“臣參見太子。”
謝瑾瑜笑了一聲,那笑意極為森然,似是懸崖上玩弄掌中鳥雀的雄獅,處處透著凶險與危機。
他盯著跪在地上因為沒有命令而無法起身的沈淵,語氣淡然又暗含逼迫,“攝政王生前與孤說,要將張玉衡招進監天司之中,沈侍郎與攝政王生前極為交好,想必不會違背他的遺願吧?”
張玉衡猛地抬頭。
二殿下死了?
沈淵麵色不變,從容應答,“監天司官職特殊,需陛下以玉璽蓋印冊封天人,方可入監天司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