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說：“這是剛才在天上飛行時，夫人所拍。”/P
邵飄萍激動道：“閱兵的照片？而且是在天上拍的？”/P
呂碧城說：“可能拍得不是太好……”/P
邵飄萍說：“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有沒有的問題！要是登在報紙上，絕對會是頭版！”/P
李諭說：“你衝幾張拿給我，剩下的看著辦。”/P
邵飄萍從兜裡掏出兩枚大洋：“可惜隨身帶的不多。”/P
李諭笑道：“你幫我衝洗的照片就當做報酬了。”/P
邵飄萍小心把底片收好：“估計這是第一張我們自己拍攝的空中俯瞰照片，我已經迫不及待洗出來看一下！李諭先生，我先告辭，等過幾天就把照片給您送過去。”/P
李諭擺擺手：“不著急。”/P
——/P
次日，清華學校校長周詒春來找李諭，聊了聊赴美學生的事情，這屬於常規事務，然後他又說：“疏才兄要不要去聽場演講？我剛花四元錢買了兩張。”/P
李諭好奇道：“誰演講要這麼高的票價？去聽梅蘭芳的戲，也才一元兩角。”/P
“辜鴻銘，”周詒春說，“之所以票價這麼高，是因為聽的大部分都是各國外交官。”/P
李諭說：“該不會要講《中國人的精神》吧？”/P
周詒春說：“叫做《春秋大義》，地點在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P
《春秋大義》就是《中國人的精神》。/P
李諭道：“這位老先生此舉開了演講售票的先河，咱們去瞅瞅。”/P
汽車上，周詒春聊起辜鴻銘這段時間的趣事：“袁大總統去世時，北洋政府下令舉哀三天，但這位辜老先生竟然在自家院裡搞了個堂會，鼓樂喧天熱鬨非凡。警察過去喝問他為何公開違抗法令。辜老先生拍了拍警察說，不就死了個總統嗎，怎敢影響我辜某與洋人朋友在此賞戲。/P
他的堂會硬是辦了三天。等北洋政府的三天禁令一過，他的院子也就偃旗息鼓。”/P
李諭笑道：“確實夠狂妄。”/P
咱們提過，辜鴻銘一直討厭袁世凱，尤其是袁世凱的稱帝舉動，因為違反了辜鴻銘自己心中的帝製。/P
當初袁世凱也以為辜鴻銘是位帝製派，想請他當議員。誰知他堂而皇之去會場領了出席費三百大洋後，直接跑到八大胡同，每見一個風塵女子就舍一元。連逛了好幾家青樓，直到將銀圓花光，才放聲大笑，唱著曲兒離去。/P
李諭和周詒春來到六國飯店，找好位置就座，美國公使芮恩施認出了他：“院士先生。”/P
李諭和他握了握手：“芮公使，你也來學習學習？”/P
芮恩施說：“難得有中國人用英文講儒學，大家都想了解了解。”/P
他一句話就道出了辜鴻銘在洋人圈那麼火的原因：就是因為能用英語講儒家文化。/P（www.101novel.com）